她不懂,為何一切會演變到今天這種地步,整天孤單的待在大房子裡,身邊沒有人,她只好睡覺……聽人說!睡覺可以忘記一切不愉快的事,她以為自己忘了悲傷,現在才發現根本沒有,父兄過世的事實、水遠不會改變!
「毅……」空蕩蕩的客廳讓她越來越不安,終於起身去廚房裡找忻毅。
發現她靠過來,忻毅放下手中的工作,轉身摟住她。「怎麼了?熱可可再不喝會變難喝的。」
「毅,我想回家,好想回去……」將臉深深埋進他懷中,她的聲音中似乎帶著哭音。
「想哭就哭吧!心情會好一點。」輕拍她纖瘦發顫的雙肩,他想安慰她,卻說不出像樣的言詞,平時的伶牙俐齒突然鈍掉了。
「我才沒有哭!這種事也沒什麼大不了。」吸了下鼻子,白小七一臉倔強的抬起頭,用微紅的眼睛瞪著忻毅。
話一出口,她看到忻毅的臉色微微一變,她知道他在氣什麼,畢竟剛剛在車上她都說願意坦白心情了,可是……說倒容易,做就很難了,她還是下意識抗拒,想要抵死不從。
「是嗎?你父兄過世的是真的沒什麼大不了是嗎?」蹙眉,他說出重話,不願意看白小七總是一個人難過。
僵了下臉,她露出苦笑,原本想反駁他的話的.卻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那件事哪會沒啥大不了呢?可是,她不能在人前軟弱,她要保持自己的尊嚴,所以不能軟弱!
「你又在鑽牛角尖了,承認自己的傷心處,和尊嚴有什麼關係?」扳著她小巧下巴,強迫她看向他,言詞更加犀利。
半個多月的相處,他多少摸清白小七古怪腦袋裡的古怪想法,這也是他最不能適應瞭解的地方,為什麼她的自尊心要這麼高?
咬咬下唇,她推開他往一邊躲去,將小頭深深埋藏在燈光照射較弱的陰影中,不想去理會他的話。
這就是她的個性,沒什麼不對嘛!他又何必把話說那麼重?
看她又躲避起來,忻毅只能無奈歎氣,誰叫他根本看不得她傷心難過、意志消沉。
「算了,我們到客廳去吧!現在不是有你想看的節目?」伸手想再去摟她,遲疑了下又縮回手,自己先往客廳走去。
聽到他的腳步聲移遠,白小七連忙回過頭去找他的身影,剛好捕捉到他模糊背影的最後一道影子,失落感猛然塞滿心中,她以為……他會伸手過來安慰她的……
「怎麼了?」忻毅溫柔沉穩的聲音模糊的從聽傳來,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吸吸鼻子,隨便用廚房餐巾紙將眼角的淚水擦乾,她慌張的跑出廚房。
「我現在不想看節目,我想聽你說故事。」
客廳中,忻毅雙手環胸的靠坐在沙發上,半回過頭朝她看了一眼。「說故事是嗎?關於秦若紜故事?」
「嗯,秦學長的姊姊的事。乖巧的在他身邊坐下,輕瞥他一眼後,迅速將頭別開。
蹙了下眉,忻毅拿出雪茄在手上轉了幾圈。「介意我吸煙嗎?」
聳了下肩,白小七比出請便的手勢。
對她露出有些落寞的微笑,輕擦火柴點起火,深吸口濃醇的煙,噴出來的輕煙模糊了他端正俊逸的五官。
「總之,我和秦若紜是大學的學長學妹關係,她是一個十分溫柔賢慧又過分纖細的女孩,像是一碰就會破碎的玻璃工藝品,很能勾起男性動物的保護欲。」
這回他沒再躲避拖延,反而很乾脆,只是講起了故人,忻毅的眼神顯得有些遙遠。
「你要是難過就別說了。」看了他的表情,白小七體貼的握住他的手。
搖搖頭,他輕揚唇角。「我不會白白說,這是交換條件,你忘了嗎?我說出這一切,而你得告訴我你的心情……小七,我想安慰你,不要什麼都不跟我說。」
呆了下,她輕抿唇,看起來有點無措,小手絞弄禮服長長的裙擺。
寵愛的看她一眼,忻毅繼續道:「總之!我也算對不起秦家,假如我沒將凱介紹給秦若紜,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忘不了當年他在秦若紜迷離美麗的大眼中看到的如火熱情,只要是男人沒有不被她感動的,也沒有人會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美麗、熱情、癡傻、不顧一切……卻也因為這樣,導致一切悲慘的結局……
「啊……她該不會是愛上了凱吧!」輕叫一聲,白小七終於明白為何當凱提到這件事的時候,神情比忻毅還更尷尬、更落寞。
苦笑著點頭,他嘶啞著聲音。「是……她喜歡上凱,愛他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但是凱在那之前就已經公開自己是GAY的事,秦若紜卻傻傻的相信她能得到凱的愛……那是不可能的……最後,就如秦方所說的,她脆弱敏感的精神崩潰了,進入精神療養院,一直到現在……」
沉默了片刻,白小七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忻毅又開口說:「這不是誰的錯,只是愛錯人所造成的悲劇……那時她總是找我傾吐心事,我能為她做的只有當個默默的聽眾。因為我比誰都明白,這是一段沒有結果的戀情。但是卻也因為這樣,秦方一直誤會我是她姊姊過去的戀人。」
伸手一抹臉,他漾出一絲苦澀淺笑,吸了一口雪茄,得到滿嘴的辛辣,這才發現雪茄已經燒過頭。
默默看著他將雪茄丟入煙灰缸裡捻熄,又重新點起一支,白小七才終於說話。
「毅……我們來做愛做的事好不好?」
輕鬆的語氣像是在討論天氣,讓正玩著俗稱「斷頭台」的雪茄剪刀的忻毅,差點剪到自己的手指頭。
「你剛說了什麼?」他不能不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白小七看來不是會開口做出這種邀約人。
最重要的是,就算她開口邀約了,他該同意嗎?這值得多加考慮,萬一她只是心血來潮,難保不會在事後後悔,他絕對不要她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