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見、很久不見……」本田拿出手帕神經質的擦著額頭,應付的對忻毅打招呼。
「本田先生,很熱嗎?」走上前去,忻毅一臉笑容可掬。
「嗯嗯……是啊是啊……」又擦擦兩頰及短短的脖子,本田的臉孔有些扭曲,尚未從震驚中醒過來。
「這幾位小姐是……」眼光緩緩由左至右將每個人看過一回,兩個小姐的相貌十分清秀,整體感覺還不差,他輕輕點了下頭。
就算是為了澄清緋聞兒製造新聞,對象也不能大差,要不然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
「我叫小均,這是我的名片。」其中一名女子立刻堆上專業笑容,用纖細指頭從桌上的小皮包中,拿出一張粉紅色、灑滿香水的名片遞上前。
「我是倩倩!老闆怎麼稱呼呀!」另一個女子用力將同伴擠開,巧笑倩兮的攀上忻毅的手臂。
小均瞪了一下倩倩,不服輸的擠開另一個中年日本男人,抱住忻毅另外一隻手臂,兩個女人的戰爭無言的展開……
吹了聲口哨,凱對上司的搶手程度十分滿意,看來明天的新聞十分值得人期待了。
「啊……吃飽了……」隨著碗碰撞玻璃桌面的聲響,滿足的柔美聲音也傳遍整個包廂。
拍拍肚子,女子秀秀氣氣的拿起濕毛巾拭嘴,接著拿出化妝盒及唇筆,將被擦掉的口紅補好。
「OK!轉台了。」看看表!她一拍手心滿意足的站起身,就要離開包廂,轉戰下一個地點。
囂張的態度,讓在場的人沒辦法出聲叫住她,只能驚愕的望著她推開包廂的大門,往外走去……
就在她要踏出門的時候,一直站在門邊的凱看清楚了她的長相,很熟悉的容貌……瓜子臉、及肩微卷的秀髮、大眼櫻唇……這分明是……
「白小姐!」忍不住開口叫住她,一邊也機靈的將門壓上。
他知道以自己擅長認人的專長,絕對不會認錯的!
「白小姐?」忻毅挑了下眉,望向凱要他解釋。
「我叫小七,什麼白小姐。」撇了下紅唇,女子滿臉不以為然,但圓亮眸底卻藏不住慌張。
面對她的生嫩,長年在商場上打滾的忻毅哪裡會看不出她的緊張?再說,她的容貌的確和白小七的照片極像,應該是本人跑不了了吧!
「白小七?」於是他試探性喚道,他記得子女眾多的白家,是用排行在叫人。
「什麼?」一時不察,白小七反射性的回應了。
「老總!這大巧了吧!」凱一吹口哨,不敢相信事情會順利到這種地步……不過,白小姐在酒店幹嘛?不會是工作吧?
顯然,沂毅也有同樣的疑問,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推開身上的兩名八爪女,朝白澄瑤逼近,將她困在門板上。
「你是白澄瑤吧!」垂首望著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嬌小人兒,忻毅的聲音中沒有情緒。
瞪著眼前身穿高級西裝,俊逸不凡的男性,白小七莫名的沒有好感。「是又怎樣?你這衣冠禽獸管這麼多幹嘛?」
「衣冠禽獸?」忻毅不禁蹙起眉心,長到今年三十歲,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批評他。
老實說,並不怎麼令人愉快。
「看你穿的衣冠楚楚,這身西裝沒二、三十萬,是買不起的吧!可是,來這種地方『開女人』的男人,絕對不是好東西。只有下半身衝動,每天像種馬一樣到處播種。」白小七伸出修長的纖指嫌厭的在他西裝領口上一勾,像是摸到什麼髒東西似的。
暫時不對她的專斷評論提出辯駁,忻毅倒是對她說話的方式起了興趣。和她文靜、優雅的外表不同,她說起話來有些無厘頭,語氣還十分的沖……可以預想她一定是個自我中心的女孩。
「你為什麼在酒店裡?」這才是重點。
翻了下白眼,白澄瑤誇張的驚叫。「拜託!在酒店裡的小姐,還能是幹嘛的?喝茶閒哈拉還是拜訪朋友?當然是工作啊!」
「工作?在這種地方?」忻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白小七竟然淪落到酒家當小姐?
「嗯!因為好賺,你不知道我老爹多過分,竟然要我還不出債就嫁人,這什麼老掉牙的瓊瑤劇情啊!」
忍不住對眼前這個陌生男子抱怨,一想起父親無理的決定,她就一肚子火氣。
「我能理解你不想嫁,但是當酒家小姐,會比較高尚嗎?」忻毅的長指輕輕敲著木製門板,行軍節奏的聲音讓一旁的凱心臟無力,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老總,凡事看開一點……」明知很危險,凱還是盡責的出聲勸道。
「你先請本田先生和兩位小姐到別的包廂去。」一句話,堵住了凱所有忠心耿耿的勸詞。
看看面無表情的上司,再望望目前還不知死活在動手動腳的白小七,凱覺得自己還是乖乖遠離暴風圈好了。
等閒雜人等一一離開包廂後,忻毅指著沙發道:「坐,我們聊聊。」
「你叫我坐就坐呀!又不是叫小狗!」瞪他一眼,白小七打算不理人,轉身就走。
「如果你現在出去,我就讓你丟工作。」淡淡丟出一句,忻毅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僵住腳步。「怎麼樣?過不過來坐?」
僵硬的轉回身,白澄瑤用力瞪他一眼,語氣惡劣道:「你要用『請』字,少用這種命令句!否則,我寧願丟工作,也不過去!」
「想清楚,現在丟了工作,你就還不起債了,得去嫁人唷!」忻毅壞心眼的提醒她,一方面也是試探。
忻毅想知道,究竟白澄瑤有多厭惡排斥「嫁人」這件事。
幾乎沒有多想!白澄瑤馬上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這樣行了吧!你想跟我說什麼?」
沒料到她會這麼快就做出決定,反倒是忻毅呆住了,一股說不出的酸味及不甘心,滿滿塞在心口上。
從小,他就是被人們捧在掌心的大少爺。幾乎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加上本身外在、內在條件也稱得上極品,幾乎沒受過什麼挫折或失敗,他一向視這些為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