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委屈一些,嫁給你好了!」
「少來!」我立即離開座位。「我要出去走一走,麻煩你幫我送那些回信,謝啦!」
她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我替你解決信的事!」
「什麼?」我沒聽清楚。
「沒什麼,今天天氣很好。」
我聳了聳肩,慢慢地踱出教室。
讀書讀累了,也該出去透透氣,但是,我總覺得我所到之處,每個人都盯著我看,既而掩口而笑;有些較大膽的,乾脆就放聲哈哈大笑。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幹嘛貼著這張紙到處走?」鍋子在我背後一拍,扯下什麼似的。
我接過字條一看,字條上寫著:
我已名草有主,請女孩子們別再寫信給我,感激不盡。
哦!天啊!我居然被老妹擺了一道,貼著這張紙條四處走,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
鍋子忍住笑道:「一定是你認的那個乾妹妹設計的!」
我點頭苦笑,她的鬼點子令人防不勝防。
「喂!你知不知道陳志民又要被記過了?」
「記了沒?」
「還沒,不過快了。這一支大過再記下來,他鐵定得收拾東西滾蛋了!」
突然,一個人影從轉角處經過,如果我沒猜錯,那一定是陳志民。
「我有事,你先回教室上課。」
我尾隨陳志民的身後出了校門。他一直走,轉進一條小巷子。陳志民看見一隻狗,他俯下身來摸了摸狗,我想愛狗的人不會是壞孩子,畢竟,自然流露出的情感是最真實的一面。我和陳志民是國小最好的朋友,只是他做任何事均是率性而為,衝動的個性為他惹來不少的麻煩。
幾千年前,孔子就已經知道「有教無類」,為什麼時到今日的老師反而不如古人呢?現在的老師大部分都剛愎自用,一味地只知記學生過,而不設法去教導學生,可這種態度毀了多少的人才、多少的學生!這種情形,可能會一直延續下去。
突然,從巷子盡頭竄出三個流氓似的少年,三個人圍住陳志民道:「你竟敢在我們的地盤上管閒事!」
陳志民默默地抬頭看了他們三人一眼,神情極為不屑,看來情勢是一觸即發,他一個人對三個人似乎不大划得來,說不得我只好插上一腳了!
「志民,你怎麼在這?」我神情輕鬆地走到陳志民身側,那三個流氓似的少年一直盯著我,不曾一刻鬆懈。
「你怎麼來了?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和他們有恩怨,可能會動起手來!你這一出來,會有危險的!」陳志民在我的耳旁悄悄地提醒我。
我笑了笑。「我不能袖手旁觀,更何況我們兩個的個兒都比他們高大,二對三應該不成問題。」
「謝了。」
三個少年中似乎有一個是指揮。「動他們!」
我和陳志民分別使出全力和他們打鬥,理所當然我們佔了上風。誰知他們從背後抽出開山刀朝我們砍來。我和陳志民左閃右閃,連忙直後退,一不小心,我被劃了一刀,鮮血正自傷口汩汩地流出,陳志民擔心道:
「麻煩你小心一些,我可不想替你收屍!」
話還沒說完,他因為一分神,手臂上也被劃了一刀,看來,這三個流氓非得置我們於死地不可。
「你別擔心我!」
眼看我們即將招架不住,巷子口處突然響起哨子聲,看樣子似乎是條子來了,三個流氓一哄而散。
我和陳志民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
「喂!你手還在流血耶!」
「你自個兒還不是一樣!」我笑了笑。
巷子口跑進兩個手持警棍的管區警察,這下子可好了,我得找個借口,否則準會上報。
「咦!你不是江議長的公子嗎?怎會在這巷子裡被人砍傷呢?」其中一個警察認出我來。
父母均是名人,為我帶來不少的麻煩,不論我做什麼事都無法擺脫他們的陰影;成功,是應該、理所當然的事;失敗,卻是丟臉的事。何時,我才能脫離這層陰影的糾纏?何時,別人才會知道我就是我?
我自顧著想自己的事情,卻忘了那個警察正在等我的回答呢!
陳志民看了看情形,替我回答:
「剛才那三個流氓想搶劫,還分別持了一把開山刀。」
「那你們怎麼不喊救命?」
「拜託!閃刀子都有困難了,哪還有機會叫救命!」
我不得不佩服陳志民的機智,也不得不承認他有很高的演戲天分,若非我是知道實情的,豈不也被他蒙騙了!
「那我們送你們去醫院包紮傷口吧?」
我轉頭看了一下傷口,出血的速度早已減弱了。「好啊!」
陳志民聳聳肩,表示他沒意見。
我和陳志民便坐上警車到醫院去包紮傷口。
「要不要聯絡你父母?」那警察又問我。
「不必了,反正又不是什麼大傷。」
走出醫院已是中午。
我提議道:「找個地方吃個中餐,順便也聊聊吧!」
「行!」他爽快地答應了。
找了家自助餐廳坐下來,我邊吃著自己拿的菜,邊道:
「聽說你要被記一支大過?」
「沒錯!」陳志民的手停頓了一下。
「那你知不知道這支大過一記下去,你就得滾蛋?」
「知道。」他把口中的飯菜嚥下去。「反正我也不是讀書的料,我不在乎。
「那麼你想幹什麼?」我側著頭問。
陳志民的眼光越過我的肩膀,望向外面的一家修車廠。「我會去當黑手。」
「你的興趣所在?」我也轉頭看了一下。
「嗯!」陳志民的眼睛發出亮光,我深信他一定能在另一行裡創造出屬於他自己的一片天地。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時代,早已經成為過去了。現今的小學生,若是問他們將來想當科學家,還是王永慶?十個的回答裡,有九個會告訴你,他們想當王永慶。隨著時代的進步,價值觀也日新月異,讀書不再是唯一的出路。
「曉宇,你有沒有什麼意見?」
我笑了笑。「我只有一句話。」
「什麼話?」陳志民揚了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