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邵允帆眉頭深鎖的模樣,劉立洋不禁啞然失笑,沒有人會相信,以往縱使世界末日來臨,允帆也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現在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把他以往所創建的「形象」毀於一旦,這副模樣要是讓他的仇人看到,恐怕會有幾顆「眼珠子」在地上滾來滾去。不過,自己現在終於知道對她為何會有一份熟悉感,因為允帆無時無刻將她的照片隨身攜帶在皮夾子裡,雖然髮型變了,但她那超凡脫俗的氣質,明白人一看便能聯想到她們是同一個人。
就在兩人冥想之際,一聲輕微嚶嚀的聲音竄入他們的耳中。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邵允帆,他走到了丁紫翎背後攙扶她瘦小嬌弱的身軀,完全沒想到她醒後看見他的反應。
「帆哥……你怎麼會在這裡?」她一直沒有忘記在她陷入無底深淵之前,有一雙如虎眸般瘤瘤發光的雙眸夾帶訝異與擔憂……如今精明銳利的呈現在她眼前,先前的訝異與擔憂已不復見,取而代之是不忍與喜悅,而她卻沒有了主張。就像九年前那場惡夢般,一切都在她料想不到的情形下發生了……
「紫翎,,你不知道大家都在擔心你嗎?你有想過乾爹和乾媽嗎?這幾年來他們過的是怎樣的日子,你有想過嗎?」雖是義憤填膺的話,但語中卻有不捨之情,不忍心過分責備她,因為他也需負一半的責任。
「大家都好嗎?」丁紫翎眼裡含淚,早就在她醒來的那一記得,她已成為一個淚人兒。她何嘗不想順家,但……
「既然你還肯叫我一聲帆哥,那就跟我回家去,讓乾爹和乾媽看看他們失蹤九年的女兒好嗎?」
「但是……我不能回去……我……」她如果回去,小宏將怎麼辦呢?就因這個原因,她忍受思親之苦,一路過來竟也有九年了……
「難道是那個男人不讓你回家?」邵允帆面目猙獰,握緊憤怒的拳頭,胃裡不停的翻攪著嫉妒的酸味。可惡!怎麼的男人,要是讓他見著那個男人,他不剝了那男人一身皮才怪。
哇塞!真嗆吶!劉立洋立在一旁,雙手交叉的倚在角落,詭異的看著這一聲「重逢之愛」思忖,想不到允帆這個從不近女色的「中年太監」,吃起味來別有一番醋味,可惜呀,他手上沒有照想機,否則他的口袋準會飽滿,比起當總裁的助理還要好賺。
丁紫翎將頭撇賂另一邊苦澀的笑道:「他不要我了!」她的感情路注定這麼平凡嗎?他始終不肯相信她沒有背叛他。但她沒有有愛上別人,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那小孩呢?」邵允帆一直沒忘記促使他們分開的最大原因,「該不會你找他坦白,他不負責任而你就為了這個原因離家,我說的對不對?」他的雙眸正閃爍著怒火,一股龐大的火氣直往上提升,燒得他失去情結,忘了一旁的劉立洋。
「小孩」兩字確實讓劉立洋驚愕得差點站不住腳,下巴脫了,但聰明的他,知道此刻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他仔細的分析兩人的談話及表情,立刻歸納出重要的一點。原來「小孩」才是讓這對青梅竹馬情海生波的主因。只是事情真的是這麼單純嗎?還是另有隱情?
「允帆,這些話待會兒再問,醫生交代過她不宜太累,她才剛醒你就這樣疲勞轟炸,難保她不會又昏倒一次。」劉立洋修長的手指指向門外一邊,「我們先把外面那裡記者搞定,OK?」
門外那裡的記者大排長龍將通道堵塞得水洩不通,進出實在是太麻煩了,有時他真佩服那些敬業的記者,等了將近四小時的時間仍很精神,換成他,早就去夢周公了。想起來真好笑,那時記者陰錯陽差照到「美人在抱,商界強人融化在溫柔鄉里」的寫實鏡頭,明天會是怎樣的情形用腳想也知道,勢必為邵、丁兩家帶了一陣軒然大波。
丁紫翎感激的看一眼。的確,她如果再繼續接受帆哥的質問,只怕自己又會承受不了刺激而昏倒一次。該告訴他小宏的存在嗎?只怕說了會自取其辱吧!傷口已結痂,硬是要再劃上一刀,恐怕不是「痛苦」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邵允帆與丁紫翎四目交接,他看進她的靈魂,口氣極為霸道,極為佔有的道:「九年前我曾經讓你溜走過一次,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了,你注定是我的女人,這是誰也改不了的事實!」既然那男人不懂得珍惜她,狠心的拋棄她,讓她九年來有家歸不得,他決心將她這幾年來所受委屈一一加倍補償給她,相信自己的愛能讓她把加諸那男人身上的愛移回到自己身上。
我的一顆心全繫在你身上,這麼明顯,昭然若揭的愛,你看不出來嗎?為何在繞了一大圈後,與你再度相遇,你對我的信任仍停留在起跑點的階段呢?一張薄薄的健康報告輕易的讓你否決我對你的愛,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丁紫翎被他霸道十足的話,弄得心情翻騰不已,聽到他這番覺悟的宣誓她應該感到高興,快樂才是,但……
邵、丁兩家人全部集中在丁家大廳中,每個人臉上表情凝重,為求聽到丁紫翎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姊姊,真的是你?你回來了!帆哥,你是怎麼找到我姊姊的?」
丁紫晴是在場的人中,唯一較能接受這項事實的人,消失了九年的姊姊,在邵允帆鍥而不捨的找尋下,完好如初的呈現在眾人眼前,一顆懸在眾人心頭上的大石終於掉落。
所以的人全屏息以待,誰能料到就在他們幾乎要放棄尋找丁紫翎時,她卻出其不意的站在大家面前,有什麼消息比這還教人吃驚呢?
「爸、媽,請原諒女兒的不孝!」丁紫翎哽咽的雙腳一跪,含在眼眶裡的淚水再也壓抑不住,漣漣的滑下兩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