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不該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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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關少衡將遲敏按坐在琴椅上,她怯場地囁嚅著,「我……我彈得不好啦,君頡前一陣子灌錄了一張專輯,我送一片他的CD給你。」

  她再提項君頡一次,他真的會發狂!那個傢伙就算是貝多芬再世,他也沒興趣聽他彈琴。

  「我又不會笑你。」他的手越過她的頭頂上方,傾身翻著琴譜,「彈這首『夢中婚禮』好了。」

  遲敏沒法推辭,只好深吸了口氣,雙手緩緩地躍上琴鍵。迤迸而出的音符架構了浪漫虛幻的氛圍,大量的降半音和八度和弦更渲染出淡淡的孤單與哀愁。那是她鍾愛的一首曲子。

  「你彈得好棒!」遲敏的琴比媽媽的字專業多了,他的讚美完全出自內心。

  遲敏笑了,「我問君頡,如果我從現在開始努力,有沒有可能像他一樣成為一個音樂家?他斬釘截鐵地告訴我不可能。我猜他一定是怕我成為音樂家後,項先生就不肯放他逍遙了。」

  關少衡挑了挑眉,不表示任何意見。遲敏是在暗示什麼嗎?她和項家的關係已到了這麼難捨難分的程度?

  「項君頡對你很好?」他的語氣很不甘心。

  遲敏甜甜地笑了,「他對我好是應該的嘛!」

  他們一定是很好了。他很難相信遲敏也會有覺得別人對她好是應該的一日,她是個對每個人都很客氣的人啊。

  「那我是不是沒有機會了?」他舉起她的手貼到自己的臉上,忐忑不安地等她的答案。

  他是什麼意思?遲敏微張著小嘴,困惑地望著他。在他深邃的眼裡,她只看到自己的影子,她趕忙避開視線,不敢往那個方向去想,幻滅的滋味實在太糟糕了。

  關少衡輕輕地抱住她,「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話,你就不用告訴我了。」

  「啊……我們怎麼只顧著說話?你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一定累了,我帶你去樓上的客房。」遲敏僵硬地坐直,打斷了這份讓她不安的親暱。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上迴旋狀的扶梯,她禮貌地問他:「住三樓邊邊的那個房間好嗎?那個房間視野很棒,少妍上回來就住那裡。」

  「你住哪一間?」他很自然地問著。

  「這一間。」遲敏毫無心機地比向二樓樓梯口一扇紅棕色的柚木大門。

  關少衡嘴角浮現一抹笑意,順手推開她的房門,「我要睡這一間。」

  遲敏不解地愣了一會兒,「那……我去三樓睡好了。」

  「我要你陪我。」他將行李擱在一旁,俐落地將站在門口的她拉了進去。

  遲敏進了自己的房間,手足無措地左顧右盼,氣氛異常的詭異。

  「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你不願意陪我聊聊嗎?」看到她一臉欲言又止的羞赧模樣,他很清楚她心裡在想什麼。「你放心,我已經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懂得克制自己的慾望。我不會侵犯你的。」他乾脆把話說得更白一點。可是,三十多歲的男人還沒到「更年期」的階段哪。

  「喔……」她雙頰迅速地染上一層紅暈。唉,她不該胡思亂想的,畢竟自己也不是什麼有魅力的女人呀。

  關少衡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樣,輕鬆寫意地斜倚在床頭。他掀開身上的棉被,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向她招手。

  他的笑勾走了她的魂,她乖乖地上了床,挨著他坐。

  關少衡熟稔地脫掉上衣和長褲,精瘦結實的身軀教遲敏看得臉紅心跳。

  「你知道我不喜歡穿衣服睡。」他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表明自己並沒有惡意。

  「呃。」她含糊不清地哼了一聲,動手將他的衣褲折疊整齊,放在床旁的小几上。

  「阿敏,你好像胖了點。」遲敏多了些肉,看起來健康多了……怕的是她懷孕了。

  「最近才胖的。天氣一冷,我就忍不住嘴讒。」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女孩,很不好意思地告解著。

  他鬆了口氣,「我記得你很怕冷的,為什麼不調回台灣?」

  「在哪兒工作不是我能決定的。」

  「你可以另外找工作。」她的學經歷都很完整,哪怕找不到工作。

  「我……我簽了賣身契啦。」事實上,她當初答應進瑞開,就不打算離開了。

  「我替你賠錢。」他想起項君頡曾說願傾家蕩產為遲敏贖身的豪語,他一樣辦得到。

  「不用了。」遲敏推拒地搖手,「我們非親非故的。」

  「你覺得同居兩年算得上『非親非故』?」他對她的生疏感到不悅,口氣冷硬了起來。為什麼她肯讓項君頡替她賠錢,卻不肯讓他做一樣的事?

  「那……」她想起他曾批評她的話,黯然地低下頭,「那是一場誤會。」

  「那你曉得我被這個誤會害得有多慘?你對我那麼好,害我見了別的女孩都覺得她們好凶。」他耍賴地羅織她的罪名,故意把話說得曖昧。

  遲敏弄不懂他居心何在,趕忙轉移話題,「我知道你現在事業很成功。據說有人想幫你出書,被你回絕了。」

  「你遠在溫哥華,還那麼關心我的動靜?」他驚訝的嚷嚷,懷念起調侃她的美妙滋味。

  「不……不是啦!」唉,她說好了要收心的,可是他一賴皮,她幾乎沒有招架之力。

  「那是因為項先生每回見到我就要罵我一次。」

  「他對你好凶,那一次看到他甩了你兩巴掌,我真想衝上去揍他。」

  明明早已事過境遷,遲敏聽他說得煞有介事,下意識地拉住他的手臂,「別這樣,其實我照你的話,用冰塊敕一敕,很快就不痛了。只是他把我戴了很多年的眼鏡打破,讓我很捨不得罷了。」

  老天!她被打成那樣,念念不忘的竟是一副眼鏡?像她那般念舊的人,不會對他們的過去不存依戀吧?!

  「阿敏,」他深情款款地看著她,決定用最淺顯易懂的話向一個感覺遲鈍的女人示愛,「我……」

  親暱的氣氛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打散。「阿敏,我的牛角麵包呢?」

  項君頡興師問罪地閃進遲敏房內,冷不防地被一個幾近全裸的男人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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