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帆依然不動金口,只不過終於有新的舉動,他轉身坐在辦公椅上。他的思緒早已被這個殺風景的傢伙破壞殆盡,想悲痛也悲痛不起來。
真是氣死人,沒想到他堂堂一個慕容集團的未來接班人,還得跑來這裡看這個傢伙的臉色,要不是他有風度、好脾氣、寬宏大量……哎呀!沒想到自己的優點竟愈來愈多。「喂!老兄,你該不會是在嫉妒咱們老大吧!?人家老大正和韻兒感情融洽,出國玩玩,你用不著擺個死人臉嘛!」
說起他們老大,大概再過不久就可以當新郎,不過,依照韻兒的賴皮技術,嘿嘿!一年之約可有得等了。難得老大願意讓自己放個長假,不過,說是放長假,倒不如說是預防韻兒放寒假跟著男的朋友出國旅遊的風險吧!所以,老大立下決心親身出馬,當一個月的護花使者,陪韻兒到處遊蕩。
許久,周家帆終於開口:「我看見她了。」
她?哪個她啊?!「誰?」慕容宇倒很好奇,家帆自從三年前那件事情發生之後,能夠引他注意的人事物是少之又少,到底有誰能夠讓他如此注意呢?
周家帆悲痛地說:「羽璇!」
慕容宇登時瞪大眼睛,「不可能的,家帆,你該不會看錯了吧?!當年我們這幾個兄弟全是見證人,清楚地看到羽璇的屍體,雖然她已面目全非,但……那枚你為羽璇戴上的訂婚戒指就是最好的證明。會不會只是很像而已,還是你最近太累?」
周家帆無奈地道:「或許吧!」
「走吧,我請你喝一杯,趁著老大不在,我們去瘋一瘋吧!聽說中山路最近開了一家PUB哦!燈光美、氣氛佳,保證是消憂解苦的好地方,說不定還有漂亮美眉來搭訕。」慕容宇果然是最佳的開心果,馬上可以變出許多花樣。
冷癐剛下飛機到達台灣,對於剛才在機場的一瞥,憑借她殺手特有的本能,其實她早就發現周家帆,但反正她有的是時間,不急著那麼早跟他正面衝突,況且地點也不該在人潮多的機場。不過,第一次碰面,她卻好像……好像在哪裡遇過他,有著相同的情景,就連剛到台灣,駕著轍送她的紅色蓮花跑車直奔台中的情景,也熟悉得令她覺得自己彷彿就是屬於這裡的人。
一切似乎都變得很熟悉,唯獨她的記憶始終是空白的。一個沒有過去的人,雖然不用承受過去的痛苦,但也有其悲哀之處,雖然轍時常告訴她別想過去,畢竟想起過去不一定是件好事,因為就算知道兇手是誰,還是要過日子。但是,對於她這種職業的人,過去與未來又有什麼差別呢?
到達轍在台中所購買的別墅時,她提起自己簡單的行囊,走進屋子裡。
冷癐依然還是一身白,在這百坪的別墅裡,令她更顯嬌小。沒想到轍的勢力這麼大,在世界各地都擁有上百坪的別墅,因此每當她到世界各地執行任務時,都不必怕沒地方住、沒車子開。
鈴!
冷癐接起大哥大,「喂!」
對方冷冷的聲音傳來:(癐,你到別墅了是吧?)是轍!「嗯!」
東方轍聲調放柔地說:(先好好休息,好好照顧自己,過些時候我也會去台灣,到時再會合。再見!)「我會的。再見!」冷癐回應他的話。她總覺得這次任務似乎讓轍很在意,要不然……轍何必大老遠跑來台灣呢?要接洽事情,自然有人可以幫他打點好,平日想要一睹香港閻幫的最高主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次卻出乎她意料。
冷癐隨即進入浴室,沐浴完後,即刻沉入夢鄉。
夢中有道男人悲痛的聲音迴旋不去,她看不見他的身影,只知道自己的身體一直往下墜。
「羽璇……」男人呼喊的聲音,似乎離她愈來愈遠……
冷癐突地睜開眼睛,「怎麼會做這種怪夢呢?」
怎麼到台灣就夢到這種怪事?羽璇又是誰?一連串的疑問在冷癐的腦海中不停打轉。
相同的時間,周家帆也做了相同的夢。
「羽璇……」呼喊幾聲,周家帆自夢中驚醒。他很久沒有夢到羽璇了,怎麼又突然夢到她呢?自從走出那次陰影後,他就不再夢過羽璇,今天竟……難道真是觸景傷人?遇到相像的人,又不禁令他想起嗎?
或許是因為再過幾天是羽旋的忌日,才會又讓他想起她吧!
周家帆走下床,拿起書桌上的相框,端詳著照片中的人。那是他和羽璇一同去奧萬大的合照,身邊的景致,繽紛的楓葉,那是玉璇最愛、也是最令人沉醉的情景,羽璇的生日是在秋季,在多愁的秋天,她總愛說她偏愛的楓林能帶走一切不如意,只可惜人事已非!縱然他每年在羽璇的生日時仍會到奧萬大賞楓,感受羽璇當年沉醉在楓林裡的感覺,但……他總是忘不掉,楓林中少了真正的主角,即使他再如何沉醉,心仍是破碎的,楓葉帶不走他的憂傷,只換來更多的心痛……
這一夜,又將是無眠的夜。
翌日清晨,冷癐先到周家帆所居住的別墅外等候,目送他駕車離去後,她即刻躍入別墅中探查。
屋內熟悉的顏色,正如她身上所穿著的白色衣服般。沒想到他竟然也喜歡藍色和白色!利落的腳步踏進周家帆的臥室,冷癐卻一眼被桌上的照片所吸引,仔細看著照片中的女子,不就是她嗎?只不過照片中的人有著無憂無慮的笑,而現在的她只不過是冷冰冰的軀殼罷了!可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會跟周家帆一同合照呢?
冷癐的頭開始隱隱作痛。糟了!怎麼會在出任務的時候犯頭疼,看來今天的行動得取消。也罷,反正她正好可以聯絡轍,問問這一連串的疑問。
她當下立即轉身離開,飛車而去。
回到轍的別墅,冷癐馬上拿起大哥大撥一串電話號碼,「喂,轍嗎?我是冷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