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癐靠在牆邊,想靠著牆以支撐自己快倒下的身體。「沒事……這一次……就到此為止。」說完,冷癐掙開周家帆的手,扶著牆搖晃的走出去。
而周家帆本想抓住她的,因為他看得出來冷癐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怎麼沒受傷卻快倒下去的模樣,偏偏他已沒有餘力留住她,高大的身軀在下一刻已沒有意識的倒地不起。
冷癐好不容易奔出東銘集團的大樓,頭痛仍沒有減退的跡象,而且漸漸侵蝕她的意識,她只知道心中重擔終於放下一些些,她已完成一半任務。但她的腦海卻浮現出剛剛她將刀子推向他的情景,他眼中的痛苦不是來自身上所受的傷痛,而是心裡的痛苦,那令她感覺非常熟悉的神情,似乎在多年前她曾經看過相似的……
左聖、右賢因無法跟著冷癐進入東銘集團裡,只好留在外頭等待,但一會兒後卻眼尖的看到冷癐一副快昏倒的模樣,急忙地走出大門,他們趕緊追上冷癐。
「小姐,你有沒有受傷?」
冷癐轉身看向左聖、右賢,還沒開口,人就突然的往後倒下,幸虧她倒在一名男子的懷中。
「少主!」左聖、右賢看到冷癐身後的男子,立刻恭敬的稱呼。
東方轍沒有搭理他們,焦急地看著昏倒在他懷裡的冷癐。「她的藥呢?」
左聖馬上拿起一顆藥丸遞給東方轍,而東方轍馬上將藥讓冷癐服下,右賢也馬上拿一瓶礦泉水給東方轍。
過了約十分鐘,躺在東方轍懷裡的冷癐依然沒有動靜,東方轍的眉頭不覺漸漸蹙緊,連在一旁的左聖和右賢也開始緊張起來,因為他們都知道,這藥是三年前由世界腦科權威醫師傑克開的,只要按時服用就可以免除頭痛,除非是突發的頭痛,但只要即刻服下,幾分鐘內就會恢復意識,但現在都已過十分鐘,冷癐依然還躺在東方轍的懷裡,動也不動……
「左聖,你馬上安排直升機,順便聯絡傑克到閻幫醫務室裡等我,右賢送我和冷癐回別墅,我們立刻回香港!」東方轍安排好一切,便抱起冷癐朝車子走去。
一路上,東方轍看著雙眼緊閉的冷癐,心裡也跟著痛起來,撫著她冰冷蒼白的雙頰,他多麼希望她只要能活著就好,即使沒有感情也好,就是不要像現在一樣,像個沒有生命的娃娃般;他寧願看她無情地完成任務,也不要她躺在這兒完全不動。這種感覺,好像又回到三年前那樣,他是多麼害怕她會就此離去。
周家帆!能把癐害成這模樣的,大概只有周家帆了。
突然,東方轍的心漸漸轉涼,他竟在冷癐緊閉的眼角旁看到一條淚痕……三年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流淚,而這是為另一個男人流的淚……
搭乘閻幫的私人直升機,東方轍一行人很快就回到閻幫在香港的總部,傑克也已在醫務室裡待了近三個鐘頭。
終於,傑克疲累地走出來,他摘下口罩。
「她怎麼樣?傑克。」東方轍焦急地追問。
「她這次的情況較特殊,可能受到發生的事所刺激,或是過往的回憶刺激到她的腦部。但開給她的藥應該不會沒效,除非是因為冷癐不願面對這一切,一味排除它、拒絕接受它,所以到現在一直沒有醒來。」傑克也沒看過這種案例,他開的藥都是針對冷癐的病況,不可能完全沒有作用,除非病人自己想要封閉心靈……
「那她什麼時候會醒?」這是東方轍最想知道的事情。
「不確定,可能幾天,也可能一個月,再者也有可能永遠都沒辦法醒來,這得看冷癐的心境,她現在猶如一灘死水般,哪天等她願意放開一切,不再封閉她的心,那麼她就可能醒來。
東方轍聽了呆愣幾分鐘之久,他不再看著傑克,轉身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冷癐。
「那麼,如果她一直封閉她的心,是不是一輩子都沒辦法醒來……」
「少主……」傑克、左聖及右賢都忍不住叫著東方轍,他們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但更不願意看到少主這樣失魂憔悴的模樣。
怎麼會這樣?他最恐懼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一直以為自己把冷癐保護得很好,不讓她受到一點點傷害,這個任務只是想讓她親手殺掉害她的兇手,沒想到卻也害了她。到底那個周家帆有什麼能力,能讓冷癐變成這樣……
「你們出去吧!我想要一個人靜靜地看著冷癐。」
「少主……」左聖及右賢實在很擔心少主。
「你們不聽從我的命令嗎?」東方轍再一次警告他們。
「我們不敢!」說完,三個人立即離開醫務室,獨留東方轍一個人呆望著病床上的冷癐。
眼前的她,像個玻璃娃娃般,是那麼的易碎而不堪,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生命。三年前,他花了近半年的時間照顧她,那時他都還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感覺,只知道她一定會活過來,感覺到她想要維持自己生命的那種堅強韌性,所以他未曾放棄地照顧她,而現在……他卻感覺到,她在放棄自己。
「癐,你一定要活下去,不准你拋下一切,你忘了你的命是誰救的嗎?我不准你死,你得醒來……」東方轍在冷癐的耳邊堅定地說。
「不論花多久時間,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醒來……你現在不願醒來沒關係,你靜靜地想吧!但我要你記得,等你想通的時候,你就得好好醒來。」看著無動於衷的冷癐,東方轍仍繼續說著。
這一夜,東方轍沒有回房,只是靜靜地坐在冷癐的病床旁,看了她一整夜。
在台灣,東銘集團總裁被人刺殺的事情,轟動各界,使得流言四起,大家都在猜測,究竟是誰能夠傷得了東銘集團的總裁周家帆?但東銘集團卻封鎖一切消息。
那天,幸好慕容宇游手好閒地登門造訪,因為他知道那幾天家帆心思都掛在羽璇身上,所以才想看看他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