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人家腳好痛……頭也好昏……」她就是沒辦法不哭嘛!
「你受了傷?」笑聲瞬間凝成冰柱。
站在門口盯著她看的風離魄以為她是因為埋怨他,所以耍姑娘性子縮在角落邊不動;但一走近才發現她手腕、鞋襪處,滿滿是遭人捆綁過的痕跡,蒼白的小臉透露著懼意,凌亂的衣衫髮絲顯示她曾遭遇過的對待。
陡升的怒氣狂燒在他疼痛不已的心口上。是誰?是誰傷了她?他要殺了欺負她的傢伙!
「魄,你……是不是還生我的氣,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好嚇人。
他面色鐵青的看著她。「發生了什麼事?」
手還未觸及她,聽到一陣嘈雜聲,他立即彎下腰將她抱起,護在胸前。
一群孩童和動物奔了進來將他們團團圍了住。
「姐姐,我們把壞人趕走了,我們很厲害吧!」
「汪嗚--」
「姐姐你沒看見那些壞人嚇得都尿褲子了,真是羞羞羞……」
「吱吱--」
「姐姐姐姐……」
「喵嗚--」
這一窩什麼都有的怪音吵得他頭痛不已,自然脾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全部給我閉嘴!」誰來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纔哭得頭昏,這回又讓他近距離的吼聲一嚇,姬兒眼一黑,支持不住暈眩了過去。
*** *** ***
迷迷糊糊地醒來,看著床角坐著一個人……是魄!
啊……她的頭還是有點暈……
「醒了?」
端來一碗湯藥,風離魄回到床邊,輕輕撐起了她的身子,將碗遞到她唇邊看著她喝下。
「好苦。」小臉全都皺在一起。
把碗一擱,風離魄替她擦拭著嘴角的殘餘藥汁。
「大夫說你受了驚嚇,一時體力不支才會暈倒,這藥是讓你恢復精神和體力用的。」雖然有問題想問她,但話到了嘴邊,他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原來我暈倒了,怪不得我們什麼時候回到客棧的我都不知道……對了,那群孩子們……」
「你放心,我已經安排了舒適的環境讓他們居住,還請了幾名婦人照顧他們,他們從今天起不再會餓著肚子,還可以進私塾裡唸書習字。」
「那老爺爺……」
「他與那群孩子們住在一起,也有人照料。」
「還有那些……」
「狗貓鼠鳥是吧!放心,我全都請人照顧了,保證不讓它們餓著、傷著。」
那張小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風離魄搶先道:「所有你見著的能飛能跑能走能跳能爬的,我都照顧到了,這樣總行了吧!」
「不……」
「你還嫌不夠?你不會要我把他們全帶回去吧?!我告訴你,這點我絕對不答應。」
「不……不是啦!」他那副煩躁樣真的很好笑,她只是想他不用這麼麻煩啦!「謝謝你,魄,真的很謝謝你為他們做了這麼多,你實在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
「我可不是在做善事。」面容一板。「這不過是謝謝他們救了你。」
「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幫了他們不是嗎?我們真的欠你太多恩情了……」
「沒錯,你的確欠我太多了。」
他走向她,一膝擱靠在床沿,深思的眼眸牢牢盯著她瞧,姬兒被瞧得渾身不自在,目光一低……
唉?
「這衣裳不是我早上穿的呀!」姬兒小聲嘀咕,小手扯著鵝黃色的滾邊袖口。
她記得今早她的衣袖明明是淺綠色,怎麼換成了這件黃白相間的衣裙呢?奇了,難不成在她昏迷的時候還會自己脫衣服穿衣服?
「你的衣服是我換的。」風離魄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
姬兒一怔,緩緩的將頭抬起,兩手嚇著似的直抓被褥。
「你……幫我換衣服?」
與她小臉不過幾寸的距離,他嗅著她身上屬於她的馨香,點了點頭。
「大夫說泡泡熱水可以幫助你氣血循環,減緩你受驚的情緒,我想放鬆心情對你會比較好,反正你先前那件也髒了,所以我順便幫你換了乾淨的。」
他說得簡簡單單,可誰知道他在做時是多麼的痛苦難熬!
「你……」姬兒顯然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他幫她脫……衣服泡熱水?
老天,那她不是被他全部看光光了?!
姬兒猛地將手按著胸口,就怕自己的心狂亂得要蹦了出來。
她羞澀的眸光,滿臉紅霞,還有那因為緊張,不斷一開一合呼著氣的小嘴唇,無一不在吸引著他強烈的渴望,恨不得立刻將她壓在床上狠狠吻上一回。
「你……怎麼可以這樣啦!」
姬兒想指責他,無奈聲音細膩如撒嬌般,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反倒更牽引著風離魄的慾念。
舔了下乾澀的唇,他裝出一臉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什麼這樣?別忘了你屬於我,我當然有權利檢查我的東西有沒有讓人傷著吧!」
他恨透了讓她手腳磨破皮的傢伙,不過再怎麼惱火,也沒像在見著她滿背的舊傷時般劇烈,他簡直要為她受的傷抓狂了。
初識時,她的臂膀也是如此。
他想問她,到底是誰將她傷成這樣?在他還沒遇見她之前,她過得究竟是什麼日子?
「可是……」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小到風離魄幾乎要耳貼著她的嘴才聽得見她說什麼。
她說什麼來著?好醜?!
「女人,你在說什麼好醜?」
姬兒的肩膀抖了下,頭低得更徹底,嘴唇小小蠕動了下。
「什麼?身子好醜!你在鬼扯什麼?」怎麼,她不是因為女孩子家的矜持,光著身子讓他見著,所以才害羞低著頭,而是因為她自覺好醜的身子讓他看到!
「人家身上很多傷痕,本來就是不想讓你見到的……」自己從來不在意,但她就是怕他會有嫌棄的表情。
姬兒並不知道她這副怕他嫌惡的模樣正刺激著他,一時間,怒火取代了先前的慾火。
「你背上的傷……是哪來的?」
慘了,他一定是為了她沒乖乖聽話上藥而生氣。
「魄,我不是沒有擦藥,只是那些傷痕在背後,我……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