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安慰他。「我知道你的老處男症候群又來了!你能不能聽我一次呢?這種事剛開始當然有點尷尬,但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你就會主動要求,愛死它了。我保證介紹給你最好的、最乾淨的貨色,你這次別再拒絕了,你還得待在加拿大一、兩個月,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沒有女人曖被,我一分鐘都不想待……」
他話沒說完,就被長嵐打斷了。
「那是你啊!不是我。」
「你這人真想不開,還是你仍在想那台灣女孩?簡單,只要你一句話,我幫你到底,每個女人心裡都有一個價錢,把她買到加拿大來就是了,這有什麼呢?真搞不懂你!年紀一大把了,還玩什麼柏拉圖的愛情遊戲。」
這就是高木的調調,長嵐已被他嘲笑得麻痺了,他說:「NO,別幫我安排,我可不想讓她誤認為我喜歡拿錢砸人,我自己做主,你什麼事都別做。」
「照你的方式,我看,到了八十歲,你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你這人真怪,除了會做生意外,我覺得你什麼都不會,尤其不會泡妞,好了,我不跟你辯論。事情就這樣說定了。」
他掛了電話,長嵐心想,什麼事就這麼說定了?糟糕,高木不會是要拿錢去收買怡靖吧?這像什麼話呢!不成,怡靖可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啊!若讓她誤會他把她當妓女,這可不得了啊!
他在這頭不斷的喂,無奈高木已掛了電話,他急忙撥電話到台灣,更無奈的是怡靖根本不在家。他希望高木別找到她,心想,高木不會那麼神通廣大吧?
但卻是越想越擔心,因為高木一直很神通廣大啊!他若不神通廣大,他才不會為他還一屁股債,還重用他當總經理,還好怡靖不在,但願她人不在台灣,最好出國旅遊了。這麼想時,令他心裡好過多了。
可是他又希望怡靖癡心的等著他回去找她。若她完全不在意他回不回去台灣找她,只是逕自去玩,那不就代表她根本不在意他,這麼想時,他又忍不住唉聲歎氣起來。
第五章
冰上曲棍球是加拿大熱門運動之一,是加拿大最具代表性的運動。
加國的小孩從小就參加俱樂部練習,每年九月下旬一直到隔年的四月上旬,都是國際曲棍球比賽期間。
大人們都狂熱的帶著小孩去觀戰。
各主要城市都會自組一支屬於自己的隊伍,每個市民都會為自己球隊的勝敗投以最深切的關注。
溫哥華的冰上曲棍球隊員「canucks」,每次舉行比賽時,都會事先在報紙上發表消息。
入場券在比賽前一周在溫哥華售票中心和canucks隊伍的辦公室發售。在售票中心買票還要加收手續費。
葉婉華在得知淑德、怡靖要來之前,就叫兒子親自去一趟canucks的辦公室買票。
她兒子安誠和溫哥華隊的教練是好友,買票可享隊員家屬應得的折扣,能以最低票價觀賞比賽。
怡靖對這種比賽很好奇,從沒看過的球類比賽對她而言是相對新鮮的。
淑德則一直問安誠比賽規則,想知道為什麼加拿大人民對這類遊戲如此熱中。
她們坐的區域是前兩排家屬專享的特區,可以看得很清楚。
比賽非常激烈,在衝撞搶球的情況下,選手常常無法控制速度的撞到坐在最前面的觀眾身上。
現場氣氛非常刺激,簡直人人瘋狂。
長嵐和保守黨議員道格坐在貴賓席觀賞。
道格為了找話題和他聊天,不斷談著加拿大的熱門娛樂。為了顯示自己的語言天才,他並不是以當地的語言英語和長嵐交談,而是以日語不斷介紹各類運動。
從滑雪、溜冰、游泳、航海、高爾夫、網球、騎馬、狩獵,談到冰上曲棍球、足球,他健談的程度比起高木來有過之而無不及,難怪兩人相見歡,能成為好友。
而長嵐對於道格的多話和熱情,實在覺得他像疲勞轟炸機,他簡直快忍受不住了。
他藉故要聽行動電話溜了出來,在這種吵雜的環境下,道格才不會注意他身邊的電話到底有沒有響!
保鏢見他往外走,馬上亦步亦趨的跟上前來。
他到了外面,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個地方。
望著室外,四周是窒人的漆黑,那種黑逼壓住眼的黑,他煩躁的情緒滅跡在濃稠的詭暗裡。
星空裡,點點粲星幻化成怡靖那俏麗純真的臉龐,精靈似的純白無瑕。她的笑像一朵朵的蓮花,一朵朵的由唇邊綻放開來,滿漣漪的迷情昏眩。
他的心還被鎖在台灣,鎖在怡靖那小小的心窩裡。
他呆望著黑蒼穹,只是呆望,並沒有任何企圖想到任何地方去,除了台灣,除了怡靖身邊,除了得到她的愛情,他還有哪裡好去呢?他知道沒有。
怡靖從場內溜到外頭來給安誠的孩子買爆米花,突然發現有個男人仰天對望,不知在看什麼?
那後腦勺很像長嵐呢!身材也像。那穿衣服的風格更像,她站在販賣部眺望他,距離太遠了,看不清楚他的臉,只覺得他的側面很沉鬱、很冷,那種淡冥和周圍進進出出的人們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
忙碌的看熱鬧人群,在他身邊形成一道流動的人河,不停的穿梭。
而他動也不動,沉溺於自我的情緒中,完全無視這些吵雜的人群從他身邊擦掠經過。
有個人就站在他身邊,像是他的朋友又像保鏢,是個黑人。
那黑人的眼神幾乎不曾離開他。雖然他無視於那黑人的存在,然而黑人一直守在他身邊。
她望著他,突然莫名的被吸引,心抽痛了起來。
想到長嵐,他可曾打過電話找她?可想念過她?可把她當成一回事?
不管有沒有,她人都不在台灣,既然不知道又何必憂心呢!
她只是個孤女,沒有任何家世背景可以匹配他啊!為何還要癡心妄想?為何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