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貧窮貴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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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場。「我相信一個生著重病的人,是不可能有精力在外頭胡來的。」

  「停!」朱小姐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兩眼發亮。「倒回去前面那一句,你說誰生重病來著?」

  她這一問,伊琳倒是傻住了。「怎麼,你們沒聽說?」

  張秀梅和朱小姐同時搖頭如波浪鼓。

  這可奇了,待會她得打個電話給李怡安,萬一弄錯了,那她豈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伊琳,電話。」新來的總機小姐指著第二線要她接聽。

  想必是李怡安。「哪位?」

  「伊琳啊。」鄭春美的聲音從話筒另一頭傳來。「喔,你很難找呢,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才知道你在這裡上班。」

  「找我有事?」伊琳的口氣很冷淡。

  「沒事當然不會找你。今天你阿叔收到法院的傳單啦,啊!怎麼還告他,我們都已經送你那麼大一塊土地了,你還不知足?不要以為你嫁個流氓大哥,就可以亂來喔,我告訴你——」

  笑話!不等她廢話完畢,伊琳已不耐煩的截去她的話頭。「有什麼話到法庭上再說,我現在很忙。」掛掉電話,一股怒氣還充塞在胸口。

  「誰呀?」張秀梅關心地問。

  「不提也罷。」匆匆收拾完一千雜物,伊琳便和同事一一告別。

  「伊琳。」沈經理不期然地從電梯口走來。「我聽說了你的事,這是一點小意思,請你笑納。」

  「這……」鐵面人沈經理會送禮給人,這一定可列入太乙本年度最佳話題了。「你太客氣了,我不能收。」

  「要的要的,你不收就表示不交我這個朋友了嘛。」他硬是吧禮盒塞進她手裡。

  「可——」她幾時承認過有他這個朋友了?

  「祝你一切順心,我先去忙了。」或許擔心伊琳又要推辭,沈經理趕緊轉身走進辦公室。

  「這就是標準的小人。」張秀梅剛好站在玻璃隔板內,看到了這一幕。

  「幫我將它妥善處理。」伊琳把禮盒掛在她手上,趁她猶來不及開口拒絕,快速閃進電梯裡。「謝啦,我在路口的餐廳等你。」

  「喂!」她大叫。「大家問你怎麼沒帶喜帖過來?喂!你說日期是哪一天?」

  * * *

  冬日的暖陽,悄悄自繁密的樹梢灑落一地金黃。老舊的窗欞擋不住徐徐冷風,室內頓感些許冷意。

  梳妝台的玻璃鏡中,照映出一張秀美絕倫卻眉頭緊蹙的紅顏。

  「齊家在飯店幫你租了一個房間,你偏不要,堅持要在這破公寓出閣,真搞不懂你。」李怡安一進門就站在化妝師背後,嘮嘮叨叨個不停。

  今兒是伊琳大喜的日子,一襲粉色的新娘禮服,襯得她本已嬌媚非凡的臉蛋益發地儀態萬千。

  沒有母親的殷殷叮嚀,少了父親的切切祝福,以及內心本該狂跳如擂鼓的興奮感,這場婚禮真是叫人意興闌珊。

  等化妝師梳理好頭髮,化完了妝,齊家請來的媒婆便要求著伊琳趕緊上禮車,以免錯過了吉時。

  「我打了好幾通電話找你,你都沒有回。」伊琳心事凝重地望著傻坐一旁的李怡安。

  「幹麼?」她今天心情特別好,看起來比當新娘子的伊琳還興奮。

  「我想問你一件事。」伊琳將她拉到角落,悄問間:「齊董的兒子真的病得很重嗎?」

  「當然嘍。」李怡安眼皮猛眨。

  「你見過?」

  「他病得那麼重,怎麼可能輕易讓外人見?」

  「那公司裡的人,怎麼都不知道?」張秀梅和朱小姐可謂太乙企業消息最靈通的人士,大至高層主管升貶,小至掃地的歐巴桑換人,都躲不過她們的眼睛和耳朵,連她們都不知道,別人想當然耳也不會知曉。

  「這種事誰會到處張揚,除了齊家少數幾個要好的親戚朋友,沒多少人知道的。」

  「你是從你爸那兒聽來的?」當時記得她有提起,但心不在焉的她並沒有聽清楚究竟是誰說的。但她爸不是個嘴碎的人,大概不會胡扯。

  「對呀,是從我——媽那兒。」見伊琳臉色陡變,李怡安馬上接著解釋。「放心,我媽的消息來源絕對正確無誤,她們那群醫師娘天天相約喝下午茶,誰家的狗狗生兒子,誰家的貓咪被結紮都一清二楚。」

  「最好是這樣,否則我摘下你的腦袋當球。」伊琳開始後悔,那天在齊家別墅裡,沒有直截了當的問齊政民究竟他兒子的病況如何,甚至在見了齊……咦,他叫齊什麼來著?

  糊塗,也該死!

  在她心裡當真以為人家即將人土,居然連名字叫啥也沒去弄清楚。這不是她的行事風格,是從什麼時候起,她的心腸變得這麼冷硬,對生命如此的漫不經心?

  是齊歐梵。

  答案很明顯的寫在她這段歲月的每個扉頁中,她的心思、神魂,幾乎都讓他給佔滿了,滿得沒有空隙可以留給自己,更遑論旁人。

  今天她就要嫁人了,然心頭滿坑滿谷的全是他的形影。尚未出閣,已迫不及待想要出牆,真是可恥。

  「別發呆了。」李怡安幫著媒人催促她。「禮車的司機等得快發火了。」

  迎親的車隊,一如預期地少了新郎,這反倒令伊琳安心不少。

  齊家兩老是基督徒,因此婚禮選在浸信會舉行。

  教會裡的姊妹用大量的鮮花將整個會場佈置得美輪美奐,悠揚的詩歌更添喜悅的氣氛。

  當伊琳抵達時,熱烈的掌聲如炮竹般響起。所有的賓客全是應齊家之邀而來的,至於伊家則沒有半個人出席。

  伊琳心中雖然不無遺憾,卻也因此感到了無負擔。

  出乎意外的,新郎和伴郎居然已經西裝革履的等候在台前,那、那個挺拔的身影,真的是齊家的病公子?

  大事不妙!不祥的預感籠罩上她的心頭。

  伊琳緩慢的腳步變得躊躇不已,是李怡安蓄意騙她的嗎?萬一……會不會有萬一……

  罩著白色透明的頭紗,她顫巍巍地立在牧師面前,胸口卜通卜通作響,幾度想回頭看看近在咫尺的那人的長相,始終提不起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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