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頭號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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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不騙你,這朵笑顏真是她有生以來見過最俊朗、最風流倜儻也最撼動人心的微笑。

  怎麼十幾年來,她從來沒發覺這個好勇鬥狠,品性不端的男人,也有如此迷人的一 面?

  站在櫃檯裡的小姐,不知因為他說了什麼笑得花枝亂顫,把簽單交給他時,猶輕咬 銀牙,靦腆得像個陷落愛河的甜蜜女郎。

  季筱柔完全不知自己是怎麼走出那家以坑人為己任,增加國家外匯存底為職志的黑 店。

  沿著香榭麗捨大道,他們來到凱旋門,接著經過協和廣場,站在羅浮宮前。一路上 默默的並肩走著,誰都不想破壞這樣的和諧寧靜。

  兩個最不浪漫的人,來到了世界上最浪漫的花都,此刻的心情真是複雜得難以描繪 。

  『呃……』季筱柔才一開口,發現喉嚨猶似長了繭,腦中一片空白。佇立在她面前 的人,忽地變得既遙遠且陌生。

  『羅浮宮前的埃及金字塔造型,就是數年前貝聿銘所設計的,當年剛建好的時候, 幾乎所有的巴黎人都持反對意見……』杜少桓搜索枯腸,終於找到一個聊勝於無的話題 。

  可惜季筱柔並沒有多大興致聽,法國的一切她太熟悉了,她真正想知道的,是有關 巴林老闆,那個軍火犯的底細。

  『為什麼選擇在巴黎落腳?』她突地拋出這個問題,令杜少桓約莫有十幾秒鐘的怔 忡。

  『因為這裡沒有人認識我。』

  『為什麼怕人家認識你?』

  『因為這樣就不會有人用頑劣分子、素行不良的框架來設定我的形象,要洗心革面 ,從頭來過會比較容易些。』他的口氣有點滄桑,神色有些黯然,眼中抑鬱閃爍的星芒 恍如一種指控〞

  季筱柔赫然低下頭,她心知肚明,他所謂的『有人』指的就是她。

  『我以為,你一直是非常堅強的。』

  『強人就不怕受傷嗎?或者像我這樣的人即使受傷了,也沒有喊痛的權利?』

  『對不起,我……』完了,這句對不起就真的洩了她心底最卑劣的想法。

  果然,杜少桓的黑眸中燃起了炯炯的星火。

  『我、為我過去的無知跟你道歉。』如果這樣能令他好過一點的話。

  『理由呢?你覺得已經夠瞭解我到對我全然改觀?』否則這句報憾的話,豈不是更 教人火大。

  她一時語塞。

  『別傷腦筋扯謊了,我會給你時間讓你幡然悔悟,痛改前非的。』

  季筱柔簡直不相信自己竟然回答,『謝謝你的寬宏大量。』這是什麼跟什麼嘛。

  『不客氣,快中午了,我們找個地方祭五臟廟吧。』他自信的丰采散發著飄逸的魅 力。

  是不是錢的關係?有人說:大丈夫不能一日無權,小丈夫不能一日無錢;錢,能幫 容貌加分,幫能力加溫。季筱柔不禁要懷疑起自己快成了拜金女。

  他們走回到停車的地方,這次她仍然沒看清楚他開的這部敞篷、雙門、中置引擎的 跑車到底是哪家車廠的車。

  習慣飆車的他將車頂與車窗搖下,戴上墨鏡,左手置放門框上,在路人欽羨、她驚 懼的眼神中,以時速一百五十的極速,如閱兵禮車般的狂飆起來。

  『你一定要把車子開得這麼快嗎?』她覺得她的心臟快從喉嚨蹦出來了。

  『在巴黎,只要你一坐上駕駛座,就必須自我心理建設,把紳士風度拋在車外,最 短的時間內,一如要上戰場般地把自己武裝起來,假設待會兒在路上出現的每一輛車, 都是不共戴天的仇敵,都是必須超越的競爭對手,否則,你將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

  這是哪門子歪理!

  季筱柔嗤之以鼻的把頭撇向車外,只見前面十字路口,兩名男子不知為了何故,握 著拳頭,吵得面紅耳赤。

  巴黎,當真不是普通人能住的城市。

  ***

  歷經了五分多鐘的衝鋒陷陣,他們終於平安抵達這家位於香榭麗捨大道附近的『圓 頂』的餐廳。

  為了藏拙,季筱柔這回從善如流,聽從杜少桓的建議點了一道丁骨牛排。

  『請問要幾分熟?』服務生問。

  李牧柔才開口說了一個七字,一旁大嘴巴的雞婆男又插話了。

  『在這家餐廳吃牛排,如果要求三分熟以上,會被廚師恥笑。』

  那不跟生啖牛肉一樣?

  半信半疑半憂心地等到服務生放下手中的餐盤,她只嘗了一口就愛上它了。

  『你是這兒的角頭老大?』否則怎麼禁得起這般揮霍?

  『角頭就是老大。』他嚴肅的糾正她的用詞。

  臭屁!不要再跟他說話了。管他是角頭還是老大,反正他愛花錢擺闊,就讓他去。 接下來的半個多瞳頭,季筱柔只是低著頭,細細品嚐漂亮瓷盤裡那塊上等牛排,和佐餐 用的八二年頂級香檳。

  ***

  『這裡就是巴林。』杜少桓抬頭挺胸地走在前面,門口兩個正在低語交談的男人同 時抬頭,並一拳揮向他,他從容避過,立刻回敬一拳,三個人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 。

  好一會,季筱柔驚魂未定的被引進裝潢得古色古香的大廳,擠在一大堆高談闊論的 人群當中,不知如何是好。

  『杜先生,趙小姐請您到辦公室一下。』一名妙齡女子笑咪咪地走過來。

  『你自己先到處看看。』杜少桓交代她一聲,搭著那女孩的肩膀走進去。

  色鬼!那女子八成是他的老相好。季筱柔非常小人的揣度著。

  跟他生悶氣之前,她得先找個地方『解放』。很好,化妝室往左轉,直走就到了。

  咦!門上寫的是什麼東東?她的法文是可以和中文等量齊觀的,怎地看不懂門上究 竟哪一邊是『男』,哪一邊是『女』?

  『男左女右。』一個男人用標準的台灣國語向她解釋,『這上面寫的是古法文。』

  季筱柔以狗咬呂洞賓的眼神回視他--『趙建明!』她駭然驚呼!

  對方的音量也不比她小,『季筱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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