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頭號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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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哎呀!氣質氣質,女孩子講話這麼粗魯,將來怎麼當杜夫人?』

  『什麼杜夫人?』她的腦筋忽然打結。

  『我老婆嘍。』他濃密的眉毛往上挑呀挑,說有多輕浮就有多輕浮。

  『再不正經點,我就走人。』她馬上把臉拉下來。

  『正經,當然正經啦,三十年來我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正經。』說著,托起她的下巴 ,深情款款的望進她的眼,移向她的唇,半瞇著眼……季筱柔心緒一下滿漲,以為他又 要亂來,正準備抬起拳頭,瞄準他的左臉……『肚子好餓,你大概不夠秀色可餐,我們 找個地方吃消夜吧。』

  再跟這種人攪和下去,她鐵定會口吐白沫,死不瞑目。

  『我不餓,我想回去睡覺了。』

  『到了巴黎,不去喝一杯「生命之水」,豈不等於入寶山卻空手而回。』

  白蘭地成為法國的榮耀,幾乎是與文藝復興重寫磅礡的歐洲新歷史同步。

  四百四十年來,號稱生命之水的干邑白蘭地,憑峙著工藝大師巴赫塞斯的結晶,為 法國的釀酒業打下無可動搖的聲譽和名望。

  來過巴黎的人,一定要去喝一杯軒尼詩,否則就不算來過巴黎。

  季筱柔不是個好飲之徒,但對於美酒卻常常難以抗拒,尤其特別獨鍾軒尼詩。

  杜少桓似乎頗清楚她的喜好,故意拿這個來引誘她。

  瞧她劍拔弩張的凶臉,逐漸柔和成為美美的俏模樣,就知道這招投其所好的計策成 功了。

  『離這兒不遠有一家銀堡餐廳,地窖內存有七千種頂級白蘭地,過去喝一杯?』

  季筱柔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如果今晚她注定要被這個無賴漢瞎纏到深夜,與其站在 這兒吹冷風,接受路過行人的側目,還不如去品嚐歐洲人口中的瓊漿玉液,要來得有意 義些。

  銀堡餐廳的名氣的確很響亮,她就曾在好多本旅遊雜誌中見過對它的描寫。據說美 國已故總統甘迺迪、影星伊莉莎白泰勒都是它的座上客。

  然而,季筱柔直到塞納河畔才知道,杜少桓帶她去的並不是那個銀堡,而是這個『 銀寶』。它就位在銀堡餐廳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

  第三章

  『銀寶』餐廳位於塞納河畔一棟建築頂樓,望向大型玻璃窗外盡收了半個巴黎的景 致,聖母院哥德式建築的宏偉、塞納河上緩緩滑過的遊艇,美不勝收。

  餐廳內的裝設同樣吸引人。從牆上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畫家玻提切裡的作品,到十 九世紀招待過德國首相俾斯麥的桌椅,甚至包括身材瘦長的服務生身上代表傳統的藍色 花朵等等,均可看出店家的用心。

  季筱柔像劉姥姥進大觀園,被眼前價值不菲的古董唬得一愣一愣的。

  『來到巴黎必須大膽。』杜少桓提醒她。『不是那種一言不合就拳腳相向的有勇無 謀,而是大膽的推開一扇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寫著『歡迎」的餐廳大門。』

  這傢伙講不到兩句話就夾棍帶棒的諷刺人。季筱柔撇著嘴冷冷地問:『為什麼?』

  『因為巴黎人很驕傲,你必須比他們更驕傲才能讓他們刮目相看。』他說話的口吻 活像個識途老馬,更顯得季筱柔的愚昧無知。

  本想使出三寸不爛之舌,跟他好好辯駁一番,但礙於踩在別人的土地上,表現得太 潑辣恐怕有損國格,只得作罷。

  餐廳的服務生令人意外的,竟然清一色全是台灣人,每個人一見到下巴抬得快頂到 天花板的杜少桓就眉開眼笑,慇勤得像在拍他馬屁。

  對於她這個謙沖禮貌,笑盈盈的人反倒視若無睹。這是什麼世界!

  『桓哥,今天吃些什麼?』一名長相秀麗的女服務生上前柔聲詢問,眼睛不經意地 瞟向季筱柔。

  『烤鴨,好酒。』

  他實在很不懂禮貌,問都沒問她就擅自作主,即使烤鴨是她最喜愛的一道料理,季 筱柔心裡老大不開心。

  『馬上來。』女服務生那表情跟見到爸爸一樣,從頭到尾笑咪咪的又哈腰又鞠躬。

  『你是這裡的常客?』季筱柔酸溜溜的問。

  『唔,每天總要來報到一兩次。』杜少桓高舉右手,拇指與中指擦出『嗒!』

  一聲,招來另一名服務生,幫她先要來一杯法國鼎鼎有名的沛綠雅礦泉水。

  季筱柔邊喝水邊打量眼前這個印象中成天髒兮兮,功課永遠吊車尾,導師的評語也 從來離不開桀驁難馴、素質太差的老同學。

  他是幹哪行的?能夠每天到這種點一道菜就要花去普通人一個月三分之一薪水的餐 廳一兩次?

  嘿,十幾年不見,他的確變了不少,人長高了,也壯了,甚至也……呃,帥了一點 ,一點,真的只是一點點而已,以前浮躁草莽的外貌,大概由於好日子過多了,逐漸演 化成豪邁、粗獷,很具個人性格豐釆,不變的是,他那天生造就、無人能夠駕馭的脫韁 野馬脾性。

  『怎麼,突然不認識我了?』杜少桓咧開闊嘴,露出兩排森白的牙齒。這是他的招 牌笑容,乍看很熱情,其實一點也不真心,而且,很可能暗藏一肚子壞水。

  『你在巴黎混得很好?』狗改不了吃屎,她有理由相信憑他絕做不了什麼像樣、足 以端上檯面的事業。

  『馬馬虎虎啦。』他又笑了,這次嘴巴咧得更大,簡直可以媲美茱麗亞羅勃茲。杜 少桓話峰一轉,貿然間:『要不要搬過來跟我一起住?那間破屋子不適合你。』

  季筱柔沒辦法馬上回答他,腦海裡拚命打轉的是另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你怎麼能夠對我的行蹤瞭如指掌?』他要不是兼差當Spy,就是正在經營見不得 人的行業。

  聽她這一問,他開始笑得震天價響,惹得旁人紛紛側目。

  『因為我是跟你同時離開小村子,又搭同一班飛機到達巴黎的。』杜少桓見她一臉 驚愕,趕緊補充說明,『那封信是我親手交給你阿嬤的,你沒注意到信封上根本沒蓋上 郵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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