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是在稱讚你。」裴安臉上一副「想當然爾」的表情。「像剛剛人家問你,『請問他大概多高』,再怎麼沒腦袋的人,回話時也應該知道該說『他大概一百八十』,而不是『他說他大概一百八十』。」
「這兩句話有差別嗎?」她不過就多個「他說」兩個字嘛!
「他說、他說!請你也稍微用腦袋想一想,剛才在店裡店員明明只跟你一個人講話,哪裡來的『他說』?!」
「那些話就是你跟我說的啊,那我跟店員小姐轉述時,『你說』當然要改成『他說』呀!」
真是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這丫頭的腦袋怎麼直成這副德行啦!
「沒有人聽得懂我說話,小姐,對其他人而言,他們頂多只聽到青蛙在那裡呱呱呱,所以剛才在那個現場裡頭並沒有『他』這個人,這樣你懂了嗎?」
小敉抓抓腦袋想了一會兒,然後才低低地說了聲。「噢。」
原來搞了老半天他是在跟她爭這個噢!「那這樣跟你說我很單純有什麼關係軔?」
「我……我……」裴安真的會被丁小敉給打敗。
他用一雙蛙掌摀住了眼睛,發出長長的歎息聲,過了一會兒才簡短地回她一句。「沒有。」
「嗯……可是剛剛那句話明明就是你說的,怎麼這會兒又突然說沒有了欸?」小敉不滿意地繼續說。「你在唸書的時候老師應該有教過,做事不可以虎頭蛇尾,所以我們說話也不能虎頭蛇尾,說出口的話就該給人家解釋個清清楚楚才對……」
裴安慢動作的放下捂著眼睛的蛙掌,面無表情地瞪著直對著他的頭頂嘮叨不停的小敉。
「丁小敉。」
「有!」
「你知道我現在很想做什麼事嗎?」
她怎麼可能會知道──所以丁小敉當然是理所當然地回答:「不知道。」
「我很想掐死你。」
說完話,只見到原本躲在小敉口袋裡的裴安一躍而出,然後作勢想要撲向前去招住小敉脖子,然後小敉就只是張著嘴巴直笑,隨便兩個跨步就逃離開了裴安的勢力範圍。
「掐不到、掐不到勒……」
「可惡!」
只見被遺落在原地的裴安蹬著兩隻短短腿,氣憤不已的跳腳。
「你給我走著瞧∼∼就不要讓我有機會抓到你∼∼」
「啦啦啦∼∼」
跑遠的丁小敉轉過身來,不怕死地做了個「來呀、來呀」的手勢。
「丁∼∼小∼∼敉∼∼」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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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晚上十點,昨天巳經有一次變回人形經驗的裴安,終於抓到了技巧,他早在九點五十分時,便要求小敉幫他將衣物擺進浴室,而在十點整的當下,他再度感覺自己的手指慢慢地伸長,頭髮長出,五秒鐘後,原本一隻小不隆咚的青蛙,立刻伸長成為數十倍大,他從裴安「蛙」成了裴安「人」──一個活生生且英俊瀟灑的成熟男人。
換穿好了小敉幫他購買的簡單衣物,裴安大剌剌地打開浴室門從裡頭走出,當瞧見上身白下身藍的帥帥裘安出現眼前時,原本正端著漫畫書看的小敉,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還真的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哩!想到昨天綁著被單的裴安跟今天穿著整齊的裴安,現在的他又更帥了些。
「好帥噢你!」
小敉的優點就是說話率真直接,一見模樣實在俊秀的裴安出現,她立刻丟下手中的漫畫,跳到裴安身旁。
「幹麼一副蒼蠅看到蜜似的表情?」瞧著眼中突然冒出星星的小敉,裴安頭一回覺得不太自在。
或許跟小敉那雙過於坦然的眼有關吧!往常女人稱他帥,傾慕的言語後頭總是還帶著別的目的,但是小夜卻不一樣,她嘴巴裡說的帥,就是很單純地稱讚他長得好看──坦白說,這種毫無心機的讚美,聽起來真讓人有種飄飄然跟不確定感。
「人家真心說你帥你還嫌我……」小敉有些委屈地皺了皺鼻子,不過一下子她隨即又忘了這麼點不愉快,開始好奇地問著裴安他今天晚上要到哪兒玩。
「你今天晚上有什麼計劃嗎?」
「怎麼?你想跟呀?」
「沒……」小敉一向懶骨頭,她奉行不悖的規矩是──一回到家換好居家服後,便不再輕易踏出家門一步。「人家只是問問嘛!」
「小孩子有耳無嘴,問題那麼多做什麼。」正拿著梳子的裴安,伸長手輕敲了她一記。「不過說真的,我等會兒倒真的需要你送我一程。」
「咦?」
「我得趁這個機會回家整理一些東西。」裴安對著小敉簡單地說了他等會兒的安排。
對厚!
不經裴安提醒,小敉還當真忘掉裴安他也是人身父母生的!
一想到裴安的親人,可能會因為他這幾天的突然失蹤而心急如焚,原本還想賴回床上的小敉趕忙跳下床鋪,埋頭在小小的布衣櫥中抓了一件白T恤和牛仔褲,便閃入浴室裡更衣。
三分鐘後,只見一高一矮的黑影鬼鬼祟祟地溜出小敉住所。為什麼要鬼鬼祟祟?因為小敉的房東再三要求,她們這兒出入單純,絕對不許房客夾帶「男人」回家過夜。
直到安全地離開住屋附近,從剛才就一直提心吊膽的小敉,這才緩下了怦怦亂跳的心臟,與同樣鬆了一口氣的裴安相視微笑。
二十分鐘後,一塊兒騎著摩托車的小敉與裴安,來到一棟莫約二十五層樓高的華廈建築前。
裴安在大樓外的電子鎖按了幾個鍵後,原本緊閉的大門瞬間開啟,然後他扭亮了牆邊的燈,兩人才剛踏進玄關,隨即就聽見小敉的驚呼聲──
「好……好漂亮的房子!」驚死人啦!
聽見小敉的讚美,裴安不以為意地聳聳肩,開口招呼她隨便坐之後,裴安大步一跨,隨即進到裡頭的書房忙著聯絡起事情來。
裴安剛剛的確是有吩咐她可以隨便坐,可是,她怎麼捨得拿自己的屁屁擺在這麼漂亮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