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伯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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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 ☆  ☆

  沐浴完畢,袁子青愣愣地坐在梳妝台前,想著連日來發生的大大小小事情,以及宋思齊被綁架的事情,愈發地覺得處處透著玄機。

  子夜了,院子裡的霧比先前更濃,一盞盞的路燈燈光,給暈染成朦朧的鵝黃色,映照在鏡子裡,僅餘一片迷離。

  倫敦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單薄的睡衣不敵涼冷,她趕緊窩進被子裡。

  恍惚中,她覺得自己進入了夢境,夢裡有他,非常鮮明的他,那難解的笑靨,眼底似有情若無情的波光……

  他欲上來,她欣然承迎,幾番雲雨,無限滿足,竟捨不得他走,她捨不得他!抵死挽留,厚顏無恥地。「啊!」掙扎著讓自己從夢中逃離,回到現實,她顯然坐起,胸口猶不停怦怦顫動。低頭,巨大的汗珠淌落襟口,雙頰熱得發燙,她怎能興奮若此?雖然於此寒夜,四周半個人也沒有,她仍羞愧得無地自容。

  房門在此刻被悄悄開啟,不會是他吧?

  「雪蘭?」昏暗中,她看不清楚她的臉,但她知道是雪蘭沒錯。「你哭了?」

  雪蘭沒回話,哽咽地躺在她身旁,抱著她的手低泣。「是喬治欺負你?」那個系千刀的洋鬼子!「我去找他算帳!」

  「別。」雪蘭拉住她,艱難地嚥下滑入喉間酸澀的淚水。「他以前不會這樣的,一定是夏綠蒂姑媽的緣故。」

  「怎麼?馬屁精當不成,把氣發洩在你頭上?」生平最瞧不起這種男人!

  「別這樣說他,好歹他也是我丈夫。」雪蘭幽幽地歎了口氣。「你怎麼好熱?這冷天的,你渾身冒汗?」

  「沒什麼,別管我。」她心虛地趕緊把話題拉往喬治身上。「喬治究竟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

  「他要我無論如何,得趕在夏綠蒂姑媽停留倫敦的這一個月內,讓自己懷孕。」

  「這是什麼屁話!」好個粗魯的自己,但她卻覺得不說他兩句,難以表達內心的不滿。「想懷孕就能懷孕?」

  「是啊,所以我才跟他吵嘛。」雪蘭委屈得淚眼汪汪。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夏綠帶姑媽來,關你們生孩子什麼事?」

  「因為她有一大筆財產,卻苦於沒有一男半女來繼承。」雪蘭接連又歎了兩口氣。「昨天晚上,夏綠蒂姑媽跟喬治和華德說,他們誰肯早點生個胖娃娃讓她開開心,她就讓誰當她所有財產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怪不得喬淚要那樣卑恭屈膝的逢迎夏綠蒂,這種男人也太沒骨氣了!

  「我不怪喬治,他真是窮怕了,才會出此下計。」

  「別濫用你的好心腸。」袁子青最看不慣雪蘭這副要命的賢淑樣。「你該花點時間多瞭解瞭解你的丈夫,並且……至少,」唉,怎麼說好呢?「總之,不能太放縱他,男人有了太多自由就開始搞怪。」

  「不簡單嘛,短短數日,你對兩性關係已經能有這麼深的體悟。很好,以後宋思齊就不敢欺負你了。」

  「喂,我們談的是你,不要扯到我身上來好嗎?」一提起宋思齊,她竟生起一股強烈的罪惡感。

  「不是嗎?」雪蘭扭開床頭好,好奇的盯著她看。「你就是太死心眼了,宋思齊才敢一口氣跟你要一千萬。」

  「不是他跟我要,是綁匪。」在她心目中,宋思齊仍是完美無瑕的。「綁匪怎麼知道有你這個台灣癡情花?」

  「別再提了,我心裡頭好亂。」加入雪蘭的長吁短歎,現在她們好似楚囚,愁眼以對。

  「是因為宋思齊,還是因為華德?」

  袁子青一怔。「有話請直說,我不習慣拐彎抹角。」雪蘭該不會瞧出了什麼端倪吧?

  「生氣啦?」雪蘭小心翼翼地湊到她眼臉下,觀察其中的蛛絲馬跡。「華德告訴我,說他明天將邀請你出席夏綠蒂姑媽的歡迎會,你說,我能不作自由聯想嗎?畢竟華德可是倫敦最搶手的單身漢之一。」

  「我答應陪他去,是交換條件,什麼事情你該猜得出來。」

  用腳板想也知道,千分之一千是為了宋思齊。

  「我還以為——」

  「以為我愛上他了?」袁子青沒好氣的反問。「假使沒有宋思齊,也許。但,你清楚我是死腦筋,除非證明我和宋思齊真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否則我是斷然不會改變初衷的。」

  「希望你不會真心換絕情。明天的晚會,宴請的全是詹肯斯家族的人,我擔心你會應付不來那些三姑六婆。」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情況再糟,也不會糟過我現在的處境吧。」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雪蘭見她秀眉深蹙,忙問。

  「沒,我只是困了,很晚了,你該回房睡覺了吧?」

  「不要,今晚我要睡這兒,讓喬治知道,我也是會光火的。」雪蘭說就說了,還把頭偎近她的胸口,伸手攬住她的腰。「不介意我跟你擠一晚吧?」

  她能介意嗎?寄人籬下的是她又不是她。

  如果只是單純睡覺,袁子青倒還可以忍受,但以雪蘭的個性,她紀不會這麼輕易就讓自己闔上眼皮。

  「宋思齊怎麼樣,有具體下落了嗎?」看,又來了。

  「華德沒幫上忙嗎?早告訴你了,要使用美色,你偏不聽……」這女人,自己的事還不夠她煩嗎?饒了我吧。

  ☆ ☆ ☆

  原本預定在西華飯店舉辦的晚宴,由夏綠蒂決定,移師回詹肯斯宅邸。這日清晨,適逢週日,一大早女傭就來喚醒袁子青,說夏綠蒂邀她一起上教堂。拜託,她可是道道地地的佛教徒,上什麼教堂嘛。

  打發掉女傭,原以為可以再窩回床上,補個回籠覺,怎知女傭立即回報,夏綠蒂說,她該入鄉隨俗,敞開心胸,接納各方神祇。

  這是什麼跟什麼嘛!十二萬分的心不甘情不願,她拖著沉重的步伐,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昨晚就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依然靜悄悄的。那群匪徒,以及那個可能叫茱莉的女人為什麼沒再打電話來?放棄了嗎?抑感另有圖謀?老無保佑,他們千萬別把氣出在宋思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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