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連她媽媽最信任的人都想搞窩裡反了,還有什麼人能倚賴的呢?她和媽媽畢竟都是女流之輩,萬一真有那麼一天,那豈不是……
她不敢往下想,那樣的結局不只是她無力承受,她媽媽更是難以面對。天!
「所以,和我交往之前,你已心懷不軌?」好個陰險的大壞蛋!
「一開始,是的。但,過不了多久,我就深深迷戀上你,夏立明知道以後,立刻要我出局,那場軟腳記就是他一手導演的。可惡的死老頭,他竟然過河拆橋,連我的家人都不放過。」龍正義歉然的說,語氣中有怨懟,也有不捨。「我知道你已經有了新的戀人,那個人他對你好嗎?」
「不好不壞。」她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你先回去吧,我們今天碰面的事別告訴任何人,我保證盡快把你的家人救出來。」
他心中仍有疑慮,「我還可以信任你嗎?」
「在黑鳳幫,除了我媽媽和山井叔,就只剩下我值得信任了。」溫柔把支票交還給他,「在我救出你家人以前,先別露臉,找個地方安頓自己,隨時跟我保持聯絡。」
「溫柔。」他向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似有許多話要說。
「什麼都別說。」她輕輕地將手抽回來,「照我的話去做,再見了。」
「溫柔,」他憂傷地低語,「也許太遲了,但還是請你接受我的道歉,我真的,很對不起。」
溫柔聳聳肩,無所謂地攤開手,旋身走向馬路,招來一輛計程車,這回她特地瞄了司機一眼,確定他不是敵人或仇家派來脅持她的才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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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是什麼情形?溫柔才走進辦公室,就被入目的花海駭得當場傻眼。
季和謙聽說她來上班了,立即放下手邊的工作跑過來。
「我的溫大牌,」他急驚風似的說:「你再不回主播台,我就要被上頭轟掉了。」
「我已經辭職,你忘了?」早知道該直接上十六樓找易昊勤的。「我只是回來拿點東西,還有,這些花是怎麼回事?」她彎身抽出夾在花朵間的名片——齊業公司董事長,謝宏俊。
「你的一個大有來頭的愛慕者。」季和謙告訴她,自從她在主播台曇花一現之後,即引起各方熱烈的討論,其他有線電視台甚至認為他們是在故意製造話題,要不了多久她這個年輕貌美的記者,就要以黑馬之姿,搶食七點新聞的收視率,坐擁名主播的頭銜,和所有年老色衰的大牌老主播們分庭抗禮。
溫柔以前只看過陳柔安一天到晚收到商業界闊佬或小開們送來的鮮花和禮物,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成為巨商富賈們追逐的對象。
對這種特別的待遇,她不但沒有一絲興奮的心情,反而覺得很不舒服。
不過,她現在可沒閒工夫理會這些紛紛擾擾,她還有重要事情待辦哩。
「麻煩主任把這些花給撤了,順便放出消息,就說我溫柔即日起將請辭包括主播和採訪記者的所有工作,回學校唸書了。」若能順利化解黑鳳幫的危機,她或許能夠安安心心的回去把最後一學期的課上完。
「不行,易總交代了,無論如何要留你下來。」季和謙對她的態度較之先前還要好上幾分。
做人真的很無奈,溫柔清楚他和陳柔安是一國的,但為了工作也不得不對她隱忍三分。
他努力的慰留著她,「別走好嗎?易總交代了,一切條件都好談。」
「很好,我現在就去找他談。」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和易昊勤談話的內容和留不留下來當主播一點關係也沒有。
把謝宏俊的名片交給他,她旋即打開大門,一張描繪精緻的俏臉陡地出現在眼前。來者是公司頭號廣告主奇達實業的千金潘玉倩,易吳勤的前任女友之一。
「唷,真是稀客,潘大小姐大駕光臨是來談廣告折扣,還是純粹到此一遊?」
被錦簇的花團給震呆的潘玉倩,眨了眨眼,才回神道:「我問你,這些天你把易公子藏到哪兒去了?」
原來是興師問罪來的,「易公子那麼大個人,他想上哪兒就上哪兒,誰能藏住他?」沒時間跟她瞎攪和,溫柔閃到一旁就想往外走,卻硬是被她給擋下來。
「把話說清楚才能走。」她泫然欲泣的說:「這陣子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他,手機也不肯接,有人告訴我他是被你給纏住了,你這不要臉的狐狸精,快告訴我他人呢?」
溫柔望了季和謙希望由他代表發言,她真的沒時間扯這些五四三。
他接到她眼神的道:「我們易總就在十六樓辦公室,你有事就直接上去吧。」
等等,這女人上去找到易昊勤後,萬一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那她火燒眉睫的「正事」怎麼辦?
潘玉倩聞言立即轉身就走,溫柔急著去阻攔潘玉倩,季和謙卻非要她先承諾會留下來任職至少一、兩年。
「好好,你去把合約書擬好,我看了沒太大問題就簽,這總行了吧?」
先用拖延戰術把季和謙騙開,她三步並作兩步奔向電梯口,直接上到十六樓。
好一段時間不見,大家都以為她專心去當易昊勤的情人了,突地見她出現在這兒,無不睜大眼睛,繼之裝出假假的笑容表示無限歡迎。
「來找易總啊?」看到她,狗眼看人低與欺善怕惡的張素素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幸災樂禍的說:「很不巧呢,潘大小姐剛剛才進去,易總交代了要跟她一起用午餐,餐後還要去參加一個慈善義賣,下午的會議全部取消,大概要很晚很晚,才有空哦。」
「無所謂,」溫柔冷冷一笑,「我找他只是要談合約的內容,」她邊說邊快步往走道底移動,「如果易總答應給我年薪一千萬,我想就把這輩子簽給公司了。」
「什麼?」一張素素大嘴一張瞬間吸進五百加侖的冷空氣,久久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