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煜撫著古銅色的臉龐,怔怔地看著她。這一吻雖是輕描淡寫,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吻,也比不上前一次她主動獻吻的火辣,但不知為何,卻是更令他心動。
雷煜苦笑地搖搖頭,他是愈來愈奇怪了,居然老是對安安起了不該有的慾念,若讓安安知道,她肯定是當他的面大笑一番,然後惡作劇地提議著上床也無妨。
一想到這個場面,雷煜就算有滿腔慾念,他也會強迫自己壓抑下來。不過是具軀殼而已,別的女人也可以解決這股需求。是的,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如果不是她的身軀內住了他的好朋友,他根本就不會理會她的,就算她再怎麼美麗、再怎麼動人,外面多的是這種女人,不足為奇。
是的,就是這樣。他最好還是把這股蠢動收拾好,別破壞他們之間的平衡。嗯,他得管好自己才行。
第六章
雷煜最近才發覺,他還真是聽話呢。
只要貝安安要求他的,他幾乎沒有一項違逆的。她要當他女朋友,他同意了。要他帶她回老家,他也沒有二話,此時此刻他們已經坐在文家客廳了。
想想,本來他此刻應該在簽定一項重要的合約,卻因她一道哀求的目光下,推掉了這個重要的約會。希望貝安安以後會記得他的大恩大德才好。
「安安啊,你和小煜交往很久了嗎?」文母魏麗敏坐在貝安安身旁,慈愛地問著。
魏麗敏已近六十歲,但在保養得宜之下並不顯老,甚至風韻猶存,只是近日在憂傷的侵蝕之下,整個人一下子憔悴許多。
「嗯,很久了。」大概有一輩子吧。
貝安安心痛地看著自己一向高雅美麗的母親竟一臉的憔悴,內疚得不得了。一切都是她的錯。
「那你們打算結婚了嗎?」文母的笑容中有絲失落。如果家駒還在,不知道會不會帶女朋友回家?
「還久呢,伯母。」回答的是雷煜。
怎麼每個人的反應都是這樣?臣宇這麼問,爸媽這麼問,現在連伯母也這麼問。
他是沒有帶過女人回家,不過他女朋友多是不爭的事實,而且他一點結婚的念頭也沒有。不過為什麼每個人都誤會他們呢?雖然他是自作自受。
終歸一句話,他對安安太好了,這就是他百依百順的後果。
「不過你年紀也不小了,都快三十歲了,你媽媽-定很擔心。」
「哎呀!伯母,」貝安安勉強改口,叫自己的媽媽為伯母還真怪,「我們離結婚那境界還遠得很呢,誰要那麼早踏入戀愛的墳墓。」
「傻孩子。」文母拍拍她的頭。「有些事要及時做,否則會來不及的。」
貝安安看著母親,知道她又想起死去的自己了。
「我也這麼告訴她,不過安安就是不肯答應我。」雷煜惡作劇地說。
「小心啊!」貝安安白了他一眼。「你再多求幾次,說不定我就答應了。」
「那很好啊,小煜。」文母對著雷煜道。「多加點油,老婆就是你的了。」
「我會的。」他真是自找罪受。雷煜暗自怪自己的多嘴。
「煜,我等你哦!」貝安安狡猞地笑著,心情突然輕鬆許多。
「那你等著接招。」兩人交換挑戰的視線。
「年輕人真好。」文母打斷兩人的凝視。「你們兩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她欣賞地說。
「安安,有空常來看看伯母好不好?」她拉起貝安安的手。「伯母很喜歡你,看了你就覺得很親切。」
一個素昧乎生的女孩,只因為男朋友的緣故,就這麼善心地來探視他們這些老人家,教人怎能不喜愛呢?
「我一定會常來的。」貝安安忙不迭地允諾,邊拋給雷煜得意的眼神。
一切就跟她預料的一樣順利,以雷煜女友的身份,她果然輕鬆地踏入文家,一點也不顯得突兀,當初雷煜還嫌她的計畫不好呢,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雷煜只是聳聳肩,無話可說。
「伯母,伯父怎麼不在家?」
「他呀,在忙公司的事呢。」魏麗敏無奈地笑著。「有事做也好,不必像我一樣成日無所事事,只能在家裡頭胡思亂想。」
「伯父又接手公司了?」雷煜替貝安安問道。
「那也沒辦法,誰讓家駒這麼突然就走了。」魏麗敏說著說著又傷心起來。「那死沒良心的小鬼,也不想想我們養了他這麼久,居然兩腿一伸就給我走了!」語氣中充滿了不甘和不捨。
「我想家駒一定也很遺憾發生這種事,他現在一定也很後悔的。」貝安安柔聲說著,手忙著拍拍文母的背。
「我想也是。」魏麗敏拭去眼眶泛出的淚珠。「家駒一向是孝順的孩子。」
是嗎?雷煜朝貝安安拋去似笑非笑的一瞥。
貝安安想著該改變話題才是,免得老媽的淚一發不可收拾。
「對了,伯父每天都這麼晚還沒回家嗎?」已經晚上七點多了,有那麼多公事得忙嗎?以前他都不曾工作到這麼晚,除非迫不得已。「連雷煜部下班了,伯父沒必要這麼辛苦吧?」
雷煜瞪她一眼,說得好似他很不認真工作一樣。
「喔,是這一陣子比較忙,等家揚接手公司後,你伯父就不必這麼累了。」
「家揚?」貝安安揚眉訝問。
「喔,抱歉。」文母歉然答道。「家揚是家駒的堂哥,他們堂兄弟感情一向很好,家駒猝死之後,家揚幫了我們很多忙。」
「他真好。」貝安安微笑道。
她當然知道家揚是誰,只是沒想到他會答應接手公司,她記得他一向討厭責任,尤其是自己的家族企業就夠他忙的了。不過這次他大概不答應也不行了。
「嗯,家揚知道你文伯父身子骨較差,所以最近都利用下班時間去公司幫忙,等再一陣子他弄熟了公司業務之後,就可以接手公司,那時你文伯父就不必這麼累了。」
「這樣很好,至少還有人照料你們兩位老人家。」貝安安鬆口氣,如此一來,她就不必這麼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