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膽小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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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什麼啦?」南蓀驚魂未定地斥責她。 

  「他……他……我的白馬王子啦!」格非指著電視螢幕,臉紅心跳又結結巴巴的說。 

  「又是他!」南蓀沒好氣地瞪了格非一眼,「你也被外面的人傳染啦?我實在不懂,一樣是兩隻眼睛、一張嘴,幹嘛大家都為他瘋成這種樣子?」她再瞄電視一眼,還是沒什麼感覺。 

  「那可是全天下最迷人的眼睛跟嘴巴耶!要是能讓我當面看他一眼,我鐵定會興奮的暈死過去。」光看電視,格非就已經很受不了了。 

  「請問彼德森先生,你對於愛情有什麼看法?」電視裡,一位黑人女主持人正問著全球女性都想問他的問題。 

  彼德森露出迷死人的微笑,說:「其實,我一直相信這世上有一位女孩正在不知名的地方等我,而那是一份前世早已注定的真愛,總有一天,我們會相遇,為對方溫柔地補上生命裡缺了的那一角,然後,帶著這份了無遺憾的完整,或許回歸田園,也或許雲遊四方。」 

  他突然表情認真的對著螢幕說:「你是誰?你在哪裡?你知道我在找你嗎?」 

  南蓀看著、聽著,突然覺得一陣心悸,咦!她向來是很冷靜的人,自小到大,她從沒去迷過一個偶像。她迷他?哦!不可能! 

  格非緊盯著電視,雙手緊握在胸前,然後,一臉春心蕩漾地喃喃自語,「哦!我在這裡啊!你的女孩在這裡,哦!彼德森,我的愛人哪!」 

  「天哪!喂!你的口水流出來了。」南蓀實在受不了她的肉麻,揮身抖落一地的雞皮疙瘩。 

  「哪有?」格非這才發現,南蓀借她欣賞的訂婚戒指,不知何時已套進她的手指。 

  她尷尬地朝南蓀笑了笑,接著,使出吃奶的力拚命的拔,卻怎麼都拔不出來。 

  「算了,你慢慢拔,我去診所拿點東西,順便去老周那兒喝咖啡。」南蓀是又好氣又好笑,隨即拿了件外套出門。南蓀住在一處鬧中取靜的大樓裡,二十幾坪的公寓,房租卻是挺嚇人的,不過,由於她的診所就在住家的上一層,而格非的公司也剛好在附近,於是為了方便起見,她們還是咬了牙,租下這房子。 

  每逢交房租時,總會聽見格非嚷著要盡快把自己嫁掉,但已經兩年了,她還停留在追逐與被甩的惡性循環裡。 

  南蓀到診所找了一下資料,然後便直接下樓,來到老周開的書屋型態的咖啡館。 

  推開那扇永遠乾淨明亮的玻璃門,她習慣地坐在靠窗的角落,毋需吩咐,沒一會兒,老周便端上一杯她愛喝的拿鐵,順便還奉上一本歐洲文學名著。 

  「老周,要是沒有你的咖啡館,我就是不會住在這裡了。」南蓀笑說。 

  「既然這樣,何不把我的咖啡也納入你的心理治療?你知道嗎?對咖啡上癮,好過對愛情上癮喔!」老周幽默地笑說,接著又去忙他的事了。 

  很難想像這一座很歐風的咖啡館,是由一位六十好幾的外省老先生一手包辦的。這座咖啡館不大,卻獨具風格,裡頭不但供應著道地的歐式咖啡,還提供不少文學或旅遊方面書籍,供人翻或呀購買。所以,這是座咖啡館,也是一間小書坊,而南蓀幾乎每天都會上這兒來坐坐,不論發呆或思考,都很有一番動人的味道。 

  九點鐘了!牆壁上德國制的咕咕鐘開始啼了。 

  此刻店裡的客人不多,坐在裡頭幾桌的情侶都低著頭,輕聲交談著,或者專注在眼前的書籍裡,店內安靜得像是黑夜裡的世外桃源一般。 

  突然,「砰!」地一聲,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又有人撞上了讓老周的那扇宇宙超級無敵晶瑩透明的大玻璃門。 

  果然,南蓀一抬頭,便看見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戴著墨鏡與鴨舌帽,一手按著額頭,另一隻手拿著行動電話,一臉茫然地呆站在門外。 

  「搞什麼?痛死我了!」彼德森錯愕地嘟嚷著。 

  打從三天前來到台灣後,他就諸事不順。為了要方便拍片,也為了要暫時躲開媒體對緋聞的窮追猛打,此番前來,他刻意低調處理,好讓自己能喘口氣。 

  不料,卻因此與台灣方面的宣傳發生爭執。再加上,戲裡的女主角還沒決定,而導演為了要尊重他,特地把決定權交給他,這幾天,一些想要爭取這角色的女孩子,紛紛透過關係想跟他攀交情,搞得他是避之唯恐不及。 

  好不容易他偷了空,終於逮到機會溜出來透透氣,誰知,走著走著,他竟然迷路了!偏偏行動電話收不到訊號,想問路人,又怕讓人給認出身份,他就這麼轉著繞著,最後,發現這一家沒什麼人的咖啡館,他想喝杯咖啡,再順便打店內的電話回飯店討救兵。 

  不過,是誰故意跟他過不去?沒事把玻璃門擦得這麼乾淨,害他猛一撞,差一點痛得昏過去。還好,他戴了墨鏡與帽子,否則要是讓人認出來,那明天的頭條,就是彼德森一頭撞門的糗樣了。 

  「你沒事吧?」南蓀笑吟吟地走過來,替他拉開門讓他進入。 

  「謝謝!」他用英文向她道謝,然後有點尷尬地挑了一處位置坐下。 

  「你沒事吧?」南蓀先是一愣,接著再以一口流利的英語安慰性地說道:「你絕不是第一個撞到那扇玻璃門的人——」 

  「是嗎?那這能抵什麼折扣嗎?」他苦笑的問。 

  「有!可以免費欣賞老闆的擦窗功。」她幽默的回答。 

  果然,待老周端上咖啡後,便從裡面打了一桶水,拿了一條抹布,逕自站在玻璃門外又擦又哈的,像是不把那扇門擦成透明,他是不會罷休的。 

  「他——跟那扇門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嗎?」彼德森不解地看著,不由自主地與鄰桌的南蓀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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