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叔、媽咪,咱們可否找個位子坐下?我有些渴哪!」丁雅珞故意說英語。
下一刻,她得到她要的效果。
那群原圍住她的男士聽她這麼一說,紛紛作鳥獸散,欲前去端飲料來大獻慇勤。
「女兒,媽咪猜中了吧?」慕蓮滿意眼前盛況。
「大娃娃真受歡迎。」雷文生搭腔。他以大、小娃娃來分稱她們姊妹倆。
「我覺得自己像一株險被五馬分屍的小花。」丁雅珞以誇張的可憐語氣道。
「女兒,你的比喻有些差勁。」
「大娃娃宛如高貴的公主。」雷文生補上。「喏,到那兒坐吧!」他引領妻女。
另一隅——
邵欽儒也注意到了丁雅珞。
乍看之下,他總覺得她似曾相識,但一時記不起佳人為何許人也。
仔細端詳她許久,他好不容易想起來了。
是她!
那位在「老地方」有過一面之緣,他急欲找尋的女孩。
啊哈!真是踏破錢鞋無覓處啊!
上天賜予佳機,他可踏蹋不得。
不再遲疑,他換上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笑顏,邁步向她——
「小姐,咱們又見面了。」
今夜的她,風華絕代,與今早的她最大不同點在於那頭烏黑飄逸的長髮,這也是他沒一下子辨認出她的原因。
第一次見到她,她是一套T恤、牛仔褲,配上俏麗短髮,年輕活潑得好似位高中女生。
第二次見到她,她一襲性感禮服、長髮飄然、胭脂略施,高貴、感性又動人。
宛若千面女郎般,美麗又神秘,這樣的女孩教他如何不驚艷、不傾慕?
他發誓要識得她的。
噢!老天!又是這無聊男子!
丁雅珞見著他時忍不住翻白眼。
為何他這麼陰魂不散?世界真這麼小嗎?
「你們認得?」慕蓮發出疑問。
「中午曾有一面之緣。」邵欽儒搶答。
「中午?」慕蓮看看女兒。「你沒提過。」
丁雅珞聳聳肩。
「沒必要呀!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想知道他是誰。」
「在下邵欽儒,來自台灣,任職於『彩門』集團澳洲分部的總經理。」他搬出顯赫頭銜。
丁雅珞心不在焉,壓根兒沒聽進去。
她幹嘛知道他是誰?無聊!
男人、搭訕者,滾遠點。
瞧女兒完全不感興趣地蹙起眉的模樣,慕蓮瞭解了。但是,這男子氣宇不凡,女兒這麼不理不睬的,是否失禮了些?也可惜了些?
丁雅珞暗暗思忖著如何躲開這意圖不軌的討厭鬼,心念一轉,她笑靨如花地望向他:
「你可以幫我端杯果汁嗎?」
邵欽儒見佳人開口而樂不可支。
「萬分樂意。只是,在這之前,我可否先請問小姐芳名?」
「等會問不行嗎?我又不會跑掉。」她嗔道。
是呀,端個果汁用不了一分鐘,她應該不會在這一刻跑掉,況且她還有伴在此。
他一轉身,丁雅珞即刻小聲地對雷文生和慕蓮說:
「媽、雷叔,你們玩得盡興些,我先回去了。」
「雅珞——」
「回家再講。」不等母親發問,丁雅珞丟下一句。
邵欽儒怎麼也沒料到,他前腳才走,她後腳便跟著悄悄離開。
丟下一堆歎息的蜜蜂。
「可惡、該死的可惡、可惡的、該死的……」邵欽儒喃喃詛咒著回到司徒橙魃旁邊。
「咦?你不是說各自為政的嗎?」見到他沮喪洩氣又忿恨不甘的表情,司徒橙魃感興趣地挑眼瞅他。「怎麼啦?瞧你一副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扼腕樣。」
「豈止扼腕?我簡直想一頭撞死算了。」邵欽儒灌下一杯雞尾酒。
「哎喲,誰家的姑娘這麼不簡單,居然讓咱們自詡『調情高手』的邵公子想一頭撞死?」
邵欽儒狠狠瞪他一眼,又灌一杯,粗聲道:
「還會有誰?就下午我才跟你提過的那女孩。」
「你們又見面了?那可真是有緣呀!你應該好好把握機會,不要為了一點小挫折就退縮啊!來,我精神上支持你,去吧,勇往直前吧!憑你的經驗,晚會結束前搞定她不難才是。」司徒橙魃半安慰、半促狹。
「人都溜了,怎麼搞定?」邵欽儒沒好氣,又低咒一句。
「喲?這姑娘特別!不僅對咱們這位天下無敵超級邵大帥哥視若無睹,還放你鴿子。呵呵,我倒想見見她是何方奇女子,竟可清心寡慾至此,絲毫不受虛華的外表所迷惑。」
「喂,你一天不挖苦我會死啊?」邵欽儒吹鬍子瞪眼睛的。
「一天不會,一時半刻才會。」
「什麼跟什麼,哼!」他偏過頭生悶氣,又像突然想到什麼,訝異地問:「你沒見到她?」
「誰呀?」沒頭沒腦的。
「我說的那女孩啊!」
司徒橙魃哂然。「你有介紹給我認識嗎?」
「我連她名字都還沒問到怎麼介紹給你?我是指,她出現時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你沒任意到?」
「沒。」司徒橙魃搖頭。「事實上,我滿腦子只想快點把錢捐出去,然後結束這一切,回家窩在床上睡大覺。」
「乏味兼沒情調的男人,難怪你三十三歲了還光棍一個。」
「嘿,咱們是半斤八兩,你少在那五十步笑百步。」
「別拿我跟你相提並論,我是長期績優股,放愈久,價值愈高。」
「哈哈哈,這是我聽過二十世紀未最好笑的笑話哪!」
「嘿嘿嘿!」邵欽儒馬上予以反擊。「你還是祈禱自己的衣服不會被『她』用眼睛給扒光才是當務之急。」眼尾瞟瞟不遠處的凱莉。
司徒橙魃喃喃了句「阿門」。
「以後這種邀請還是少接受為妙。」
「由得了你嗎?」
「怎麼由不得?喏。」司徒橙魃將一隻信封強塞給邵欽儒。
「什麼?」
「我決定了。」司徒橙魃露出狡黠笑意,令他不禁打了個哆嗦。「美女呢,這裡夠多了,而且大部分是上等貨,東西方皆有,喜愛什麼口味你自己慢慢挑。支票就交給你了,等會代表『彩門』捐進箱子裡去。」
「這是啥決定?你呢?」邵欽儒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