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我只是想下山採買食材,會遇上那些人又不是我的錯!況且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還有,我東西都還沒買耶!你出現剛好,我得向你拿點錢……」.
為了免除詭譎氣氛所帶來的緊張感,房依香在進屋後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一雙眼更不敢往夙川雷武看去。
夙川雷武的盛怒讓屋內的氣氛變得相當詭異,他從抽屜中取出醫藥箱,然後用力關上抽屜。
「因為我身上的錢可能不太夠……」好死不死,她才偏過頭,就被他的瞪視嚇住。這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到緊張,也第一次覺得他可怕。
慌張之際,她連忙從他手上搶過醫藥箱,「我是護士……我可以自己來……」
「閉嘴!」夙川雷武怒吼出聲,嚇得她差點掉了手中的醫藥箱。
她急急忙忙地將醫藥箱歸位,不敢再有所動作。
他粗重的氣息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更為清晰,他掀開了她右邊腰間的衣服,審視她身上的傷口,眉頭驟然蹙得更緊。
這一定是個可怕的經歷,尤其是對一個女人而言。
但她居然還像個沒事的人一樣說個不停……
他不懂,在看到她身上的傷後,他居然感覺到一陣驚慌。
身為東京第一警署署長,身經百戰的他看過各種傷口,可是卻從未像此刻一樣不知所措。
見他遲遲沒有動作,房依香囁嚅道:「我……我自己來……」
「你閉嘴!」他的聲音微微發顫,手上終於開始有了動作。
感覺到腰間傳來燒灼般的疼痛,她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想大叫的衝動,卻止不住額上直冒的冷汗,她用力抓住他的手臂想轉移注意力,腦中呈現一片空白。
他輕柔地為她上藥,凝視她臉上因隱忍疼痛而不斷冒出的汗珠,情不自禁地放柔聲音道:「你的傷也許要縫合才會好得快。」
「我、我不要!」她搖了搖頭,發現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我會請岡崎過來看看。」他不理會她的抗議,專制地道:「我不想有人死在我屋裡。」
她一愣,被激怒的瞬間牽引得她的傷口更疼。
「我才不會死……」即使她現在痛得頭昏眼花,她也要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你請……那個人過來做什麼……我才不要讓那個奇怪的人醫……」
「由不得你!」
「可、可是……」她一想到自己的身體要被人用針穿過來、穿過去,就開始發抖。她一點也不想讓自己的皮膚像顆橄欖球一樣佈滿線痕,那多難看啊!
「好了!」他將醫藥箱收好,轉身催促道:「你必須休息。」
「等一下。」她喊住他亟欲離開的身影,「你怎、怎麼不問我那些人……」
「我自會查清楚!」夙川雷武低沉的語氣裡充滿了憤怒,瞥見她的傷口,他的怒火更熾。他絕對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房依香搖搖頭又說:「可是那些人以為我是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他緊鎖的眉頭好似打了死結一般,眼中綻放出一抹嘲弄的光芒。
看到他輕蔑的目光,她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失落感,雖然她不曾對他有過任何妄想,可是她卻因他的態度而感覺倍受侮辱。
「你以為我想嗎?」她偏過頭,拉起棉被蓋住自己蒼白的面容,「總之,你必須想辦法解決這件事,否則那些人會不斷找我的麻煩。」
「麻煩?」她的指責令他想起了一件事,「是誰破壞了我的監視系統?又是誰擅自跑下山?」
若不是她,他早已從監視系統中發覺那些人的行蹤!
房依香不穩的聲音從棉被裡傳了出來:「你的意思是怪我?」
「不然呢?」他冷聲反問。雖然,他並不完全是這般認定,可是,他無法制止自己用言語傷害她。
「好吧!」她現在又痛又累,根本沒有力氣與他爭辯,也不想再與他爭辯。她一個翻身,忍著疼痛起身,收拾衣櫥內僅有的幾件衣物。
看著她緊咬下唇,不發一語地收拾東西,他不悅地拉住她。
「你幹什麼?」
她指著近在咫尺的房門說:「當然是回家啊!這不是你求之不得的嗎?」
「你說什麼?」
「放心,我會跟岡崎醫生解釋,不是你不要我,而是我自己要辭職的!」
「辭職?你到底在說什麼?」他瞪大眼,心登時亂成了一團,更放不開她纖瘦的手。
「對呀,反正我們都卡在一個關鍵點上,你是岡崎醫生,而我則是院內的人事命令,那麼只要我去遞辭呈,這個死結就可以解開了。」
她奮力甩掉他的手,警告道:「你可以放開我了!我以後再也不會給你添麻煩,這樣可以了嗎?」
她已經心力交瘁,不想再管父母的命令,也不想再管任何事了,她現在只想拋開這惱人的一切,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輩子,她從沒這般窩囊過,但為了躲避方纔那些人的追殺,她已打定主意要回台灣。
「你不准走!」他斬釘截鐵的說。
「不准?」她對著他翻了個白眼,「我沒有聽錯吧?我替你解了圍耶!反正你這麼討厭我,讓我走不是很好嗎?」
夙川雷武暫時找不到自己為什麼不准她離開的理由,可是,他就是不准!
「外面很危險。」他不理會她的抗議,拉著她的手往他房間走去。
他的舉動引發了房依香的不滿,「你、你現在又想幹嘛?什麼准不准,我根本沒必要聽你的!你給我注意聽好,我……」
「進去!」他拉開門,打斷她的話,不意她往內走。
房依香瞪著房內簡潔而單調的色系和傢俱,皺眉大叫:「我不要!」
「不要?」他笑了,笑得令她毛骨悚然。
「你真的很奇怪耶!」她雖然氣惱自己的屆服,但他就是有一種讓她無法理解也無法反抗的威嚴。
見她屈服,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可以妥協你一個部分,就是保護你的安全!」
「妥協?」這麼說,他很委屈羅?房依香氣憤地想抗議,但夙川雷武已刷的一聲關上門,獨留她一人在他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