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愛悶悶地連吃幾口蛋糕,待情緒被甜甜的味道取悅了,才又開口說道:
「你有沒有發現屠影最近怪怪的?」
聞言,關繭的眼神心虛地閃爍了下。
「哪裡怪?」
「你也曉得,他這個人從小到大都怪,像個悶葫蘆,但最近突然變得正常,會跟我們聊天說笑什麼的。天啊!我長這麼大才發現他的笑容挺好看的。」她說著說著,竟傻傻地笑了起來。
「你才真是莫名其妙,把人家行為正常化說成怪。」關繭輕啐,看見她的表情,忍不住挪揄道:
「怎麼?你該不會是被屠影的笑容給這麼攝去了心魂吧?」
「嗟!胡說八道。」段愛竟微微臉紅。
關繭微愕,不禁想起泳池畔的那一夜……
「小愛,難道你——真的喜歡上屠影了?」
「沒那回事!」段愛忙不迭否認。
「小愛,咱們從小一塊長大,就像姐妹般親密,你可不許瞞我。」如果……如果她猜的沒錯,那她和屠影做過的事一旦讓段愛知道了,可怎麼辦才好?她心裡會怎麼想呢?
「哼,你有心事都不讓我知道,連你的玫瑰也不讓我瞧,為什麼我有事就不能瞞你呢?說得真好聽,還什麼姐妹咧。」段愛咕噥道。
「好吧,那我就不問了。」關繭瞭解若是段愛想說的事,她愈問,段愛就愈是不說,如果她打住不問,段愛反而會忍不住地招供。
「喂……」段愛斜眼睨她。
「嗯?」關繭唇角藏著意料中的笑意。
「你真可惡,讓人家忍不住想把你抓在手心捏捏揉揉。」段愛咬牙切齒。
「哎,很多男人都這麼說哩。」關繭幫作困擾狀。
「去你的!」段愛啐道,不一會兒,囁嚅著輕聲問:
「假如我是真的……會不會很奇怪?」
「真的什麼?」關繭裝傻。
「討厭啦!你就非得我明講是不是?」段愛總是帥氣灑脫的臉龐此刻脹得通紅。
「好啦,不逗你了。假如你真的喜歡上屠影,是好事一件,為什麼會奇怪?」
「可是……我們從小一塊長大,現在才說喜歡他豈不是很……」段愛找不到適當的形容詞接下去,只好聳聳肩,盼關繭能意會。
「誰叫他一直隱藏他那充滿魅力的微笑,到最近才讓你給發覺呢?」關繭說著,朝她眨眨眼。
段愛頓了頓,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說得好!」
見她當真的模樣,關繭在心中悄悄下了決定:回去得趕緊找屠影說清楚,要他忘了那夜在泳池畔發生的一切。
還有,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關羌也是。
「好啦,現在給你曉得我的秘密了,那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你和那個司徒黑魘的進展?」
「什麼進展也沒有。」
「看吧,你不公平!」段愛立即指控。
「真的啦,接到『教授』的任務後,我就沒再去找他了。」關繭半舉右手掌。
「啊?那豈不沒戲唱?」段愛像顆洩了氣的球。
「嗯。」
「那你又說處理好了!」
「我隨口應你的。」關繭說著,眼尾餘光瞄到了一對剛進門的男女,注意力即刻被那女的拉住。
段愛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低聲問:
「你認識?」
「不認識。」
「那幹嘛盯著人家看?」
「我只是在懷疑她跟我看過的是不是同一人。」
「誰呀?」
「一個目前住在司徒黑魘家的女人。」
「哦……」段愛露出瞭解的表情。「是他的女人?」
「當然不是!」關繭給了她一個大白眼。
「啊不然幹嘛住在他家?」
「因為他撞到她,讓她失去了記憶,但此刻看來,那個女人一點都不像失憶的人,我覺得事情不怎麼單純。」關繭沉吟道。
「就算那女的不單純又如何?你以什麼立場去干涉?」
「在接到『教授』的任務之前,就已經有人想要司徒黑魘的命了,我擔心那女人會對他不利。
「喲!想不到他的命還挺值錢的嘛——那可不行,你得趕緊下手,免得讓人捷足先登。」
「說什麼呀你!」
「本來就是。」段愛嘀咕。「我看你真的是陷進去了,我那時將傳真截下只是想給你時間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並非要你違背『教授』的命令。」
「什麼意思?」
「瞞不了我的,因為現在的我和你有相同的心情——你愛上他了。」
「小愛,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關繭好整以暇地瞅著她。
「什麼話?」
「信口雌黃。所謂『雌黃』,指的是一堆大便。」
「你——你說我的話是一堆大便?!真不衛生耶你,這像淑女會用的詞嗎?」
「哈,淑女在哪裡?」關繭故意以打哈哈來掩飾心慌。
「阿繭,我有講錯嗎?如果你沒愛上他,為何遲遲下不了手?以往你對『教授』的命令都是毫不猶豫的。」段愛忽地認真起來。
關繭怔了怔,搖搖頭。
「就算是又如何?我們根本無法像一般人那樣談感情的。」
「誰說的?」
「哪個正常人敢要一個天生殺手當情人?除了相同成長背景的。」
「我看那個司徒黑魘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吧?」
「算了,不談這些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情。等等你自己先回去,我還有事要做。」
「你要去調查那個女的?」
「嗯。」
「那我陪你呀,多個人好辦事。」
「還沒掂她斤兩,不知道危不危險。」
「愛說笑!我會怕這個嗎?」
「總之,若有需要,我鐵定頭一個找你。」關繭婉拒了段愛的好意,堅持一個人暗暗進行。
「好吧,那我先走了。」從不干涉彼此的行事作風,是他們五人的默契,也是尊重。
「路上小心。」關繭已將全副注意力集中在坐在不遠處那個正與男子協商似的女人身上。
天哪!那個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過分,大白天的竟然就跟男人上賓館!而司徒黑魘那個大笨蛋,居然這麼輕易就相信她喪失記憶的說詞,被如此玩弄於股掌間,實在讓人忍不住想扒開他的腦袋好好檢查一下,他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