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步上夏娃的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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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你到底在做什麼啊?」紀羽蟬不由自主的動手整整他歪七扭八的衣領和亂七八糟的頭髮,譴責的語氣中有絲心疼與軟化。

  「我們必須談談。」姜明勳說,但聲帶似乎因乾渴而顯得沙啞。

  「你昨晚沒回家?你媽會急壞的,而且你無緣無故曠職,她可能會非常不高興。」一想到牛媽乖,紀羽蟬的口氣又冷了起來。

  「現在不談她。」姜明勳逼近她,兩人的臉就在咫尺。

  「不然談什麼?我覺得再怎麼談結論還是一樣,除非你捨得下你媽?」紀羽蟬撇開臉。

  「羽蟬,公平點,你為何不能站在我的立場替我想一想?將心比心,倘若有一天,我比你早走了半輩子,你辛辛苦苦養大我們唯一的兒子,栽培他成器,可是,因為他娶了個你不喜歡也合不來的媳婦,所以你很不高興,處處想找她麻煩;反之,你的媳婦也很受不了你,但你希望兒子因此拋下你和他老婆去過自己的生活嗎?你會希望自己從此變成個無依的獨居老人嗎?」

  「我並不是要你拋棄你媽,只是分開……。」紀羽蟬甩頭,冷靜了三分。「這番話你幹嘛不說給你媽聽?老是要我忍耐和妥協,她卻依然故我,長此以往,修養再好的人不崩潰都難!」

  「你以為我沒有嗎?我做夾心餅乾很久了,老人家總是固執些,僵持的兩方總得有一人先讓步,情況才可能改善呀。」姜明勳啞著嗓子,疲憊的勸道。

  「說到底,你還是向著你媽,要我做讓步的那一方!」紀羽蟬冷言。

  「羽蟬……」姜明勳伸手想拉她,但她躲開了。

  「沒啥好談的,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好了。」紀羽蟬擺明道。

  「你要跟我分手?!」姜明勳驚惶不已,要是她要求離婚,那他日後如何在親戚和朋友間抬得起頭?他們一定認為他遜毖了,老婆才會丟下他走人。不,他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他愛她,他無法放開她。

  「不是分手,只是分開一陣子,彼此好好冷靜的想一想。」

  「你覺得我們不夠冷靜?」

  一男一女似感情糾紛般在路旁談判的情況引起路人的側目,紀羽蟬感覺到週遭好奇的視線,已無心續談。

  「回去刮刮鬍子、沖個澡,然後看是要去上班或休息一天,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去哪?有什麼事?」姜明勳扯住她手臂。

  「別又把我當囚犯,我有我的自由,我們現在分居中,去哪或做啥都不干你的事!」紀羽蟬心一橫,甩開他往前走。

  「什麼叫不干我的事?你是我老婆,我說的話才算數!」姜明勳迅速拉住她,粗魯的將她丟進車裡,一雙佈滿血絲的眼像極魑魅魍魎,油門急駛而去。

  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的紀羽蟬嚇呆了,嘴裡發不出任何聲音,也不敢做任何抵抗。

  沒多久,車停了,紀羽蟬望了一下四周才知他把她帶回家來。

  姜明勳熄掉引擎,又粗魯的把她拉出車外,拖著她上樓。

  牛媽乖一見著他們便嚷嚷:「明勳,你把她帶回來做什麼?你為了她不去上班嗎?」

  姜明勳沒理母親,進房後便把門鎖上。

  牛媽乖愕然的站在門外,不敢相信兒子竟然會用這種態度對她,難道他被那女人洗了腦,有了老婆就不要娘了?

  驀地傳出一連串的拋物聲和爭執聲,牛媽乖躡足走近門邊傾耳以聽。

  房裡,紀羽蟬不滿的摔東西出氣,並指責他的粗暴,但很快的她就被制止住,姜明勳將她壓在床上,把她兩隻手腕箍制在頭頂上方,口氣森然道:「你想鬧到什麼地步才甘心?」

  「我從來就沒有鬧,不講理的人是你!」紀羽蟬反控道。

  「你最近是怎麼了?梁深怡灌輸給你她那套反傳統思想嗎?」姜明勳從以前就不喜歡那個老想騎在男人頭上的高傲女,他擔心紀羽蟬遲早有一天被她給教壞,偏偏又勸不聽。

  「你別什麼事都怪到深怡身上去!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嗎?」紀羽蟬到今天才發現自己很討厭丈夫的自以為是。

  「以前你不會這麼不可理喻。」

  「我認識深怡很久了,我們交往的時候我就是這樣,變的人是你!」

  「總之,以後你給我乖乖待在家裡,不准再去找她!」姜明勳命令道。

  「你在說什麼啊?我是你老婆,可不是你買回家養的寵物;高興的時候放我出去遛遛,要不就把我關在籠子裡叫我乖乖聽話。再說,你憑什麼不准我去找我的朋友?法律都還有規定人身自由這一項!」紀羽蟬雖挺沒主見,且溫柔的性情讓她吵不起多猛的架,但她可並非無知得是非不分。

  「你——」姜明勳氣結,放開她,坐在床角離她遠遠的。

  紀羽蟬縮在床頭,拿她的枕頭抱在胸前。

  低氣壓籠罩著整個房間,兩人各據床的一角沉默著。好半晌,姜明勳先開了口:「抱歉,剛剛口氣太差了。」

  見丈夫又回復那溫文儒雅的模樣,紀羽蟬鬆了口氣,釋懷的淚水在眼眶裡隱隱打轉。

  姜明勳轉過身爬向她,繼而輕捧她的臉,兩人對視一會兒,她緩緩垂下眼瞼——因從他眼裡,她看到了那赤裸裸的意圖。

  他立即吻住了她的唇瓣,以他僅有的技巧為下一刻的纏綿做暖身……

  然後一切回歸平靜。

  「你永遠是我的。」完事,姜明勳吻了下她的頰,宣告。

  紀羽蟬沒答腔也沒反駁,只是靜靜躺著。

  就是這樣。每回跟他做愛都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免費的洩慾工具,沒有使人心神蕩漾的前戲,他也從不知她的敏感帶在哪,好似她的價值只在配合他。

  這麼多年以來,他只堅持使用正常體位,沒有浪漫的耳語呢喃,也沒有新奇的花招;她想,她大概與充氣娃娃沒啥兩樣,只是她有體溫和最基本的反應……。不,反應也是假的,是她裝出來的,為了不傷害他男性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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