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私心使然,舞風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與銀焰門有所牽扯,所以才搭乘直升機由上空繞過銀焰門本部主屋,來到這裡。
至於為什麼為突生這樣的想法?她則懶得花心思去思考。
待直升機停妥,庭園中的花花草草也差不多讓螺旋槳所造成的氣流給破壞怠盡,一些名貴的花種現在全下了地,搶先為下一季的來臨作犧牲,當肥料去了。
不過,在一旁牽著小女孩等候的東季繪可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一點也不心疼。也許這些「高貴肥料」隨便算算都要上百萬,但是他現在比較感興趣的是親愛的寶貝女兒——舞,見了他的反應。
果然,剛下機的舞風不顧一旁男人的阻擋,解了臂上的銀鞭就狠狠朝他甩了過來。
嘖,讓他躲了開,看她再鞭……
「弒父為逆倫啊,我親愛的女兒……」東季繪樂得在捉摸不定的鞭影中東閃西躲。難得能將她氣到這種地步,他可開心得很。
「虎、毒、不、食、子。」舞風惡狠狠的說著他的罪狀,手腕巧勁一甩,銀鞭轉了個方向,以為這次終於可以纏住他的腳踝,讓那張可惡的面容直接著地,和地面來個二壘安打——親吻:沒想到又讓他搶先一步跳了開。
「哦喔……舞,看來你的功夫退步了喔,也難怪那天竟然會讓幾隻三腳貓給綁了去,唉唉唉……」東季繪俐落的閃身,又笑著添油助長火勢,隨便說說就挑出了她的痛處。
她簡直是氣過了頭,手上的鞭甩得更是凌厲,招招直取要害。
「老羞成怒嗎?」他皮皮的問,輕鬆翻身躲過一記鞭影。
「閉嘴!」舞風大吼,「我就不信打不過你。」
「下輩子吧!」作作夢還比較容易。
只見他們兩人一時之間打得欲罷不能,猶在一旁看傻眼的水谷父女則是不知何時讓人請進了一邊迴廊上數不清的紙門當中的某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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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畫、拜見客人、拜見茶具、清洗茶具、燒炭火……一連串傳統又繁雜的動作之後,覆面的和服女子捧了碗溫燙的綠茶,在手上轉了轉,讓茶碗上美麗的圖案朝外,才親手遞到客人手中。
水谷和哲也誠敬的躬身接下,他知道這女子正以傳統接待貴客的最高禮節在接待他。
向主人拜謝之後,他捧碗嘗了一口,濃醇的綠茶芳香隨即充滿整個口中。
「請問你們是?」水谷和哲有禮的朝房內幾位男女問道,還特地跟拿和果子給女兒吃的覆面男子點頭致謝。
他記起了這個男人,上次也同東季先生一起到家中接舞風。
「上次我們見過,我是游雲,我們都是舞風的家人。」倚牆而立的覆面男子淡淡的說著,口氣不熱切,卻聽得出友善的意味。他拿起茶碗朝他作敬酒狀,隨後一飲而盡。
水谷和哲為他的隨性失笑,倒是和服女子看不過去了,「你正在污辱日本傳統精神。」
游雲聽了扯唇笑了。
他們都不是純正血統的日本人,一家子也只有聽雨和繪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上官聽雨。」和服女子朝水谷和哲點頭,清冷嫻雅的氣質讓他印象深刻,尤其是她腰際上一直圈著一隻霸氣的手臂,就算剛才那段冗長的茶道步驟也沒能讓手臂的主人放棄當一條人肉鎖鏈。
「我是日原光。」人肉鎖鏈不專心的說著,拿起自己眼前的茶碗就要喂起懷中的人兒,雖然說日本茶道裡,主人是不能跟著客人一道喝的,但是,誰管他?
反正他們都不是「純種」的日本人。
眼前三個主人裡,只有日原光沒覆面,陽剛的俊容讓水谷和哲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而日原光只專心於逗弄心愛的雨兒,一點也沒發現他的注視。
雖說看得出大家都已經極力斂下那不同於尋常人的氣質,但擅於觀察的水谷和哲仍是看得出每個人身上都帶著深沉神秘的色彩。
就像初見舞風時,那極度吸引他目光的矛盾感;這幾個人身上也有這樣特殊的氣質。
像是尋常,卻又不尋常……
「唰」一聲,紙門突然打開。
東季繪悠哉游哉的踱進來,他挑了上官聽雨身旁的位子坐下,沒意外的得到日原光防備的一瞪,他皮皮的朝他笑了下。
隨後是舞風忿忿的走了進來,身後還拖著長長的鞭尾巴,滿身大汗的她一屁股就往水谷和哲膝上坐下,若無旁人的蹭著他的胸襟抹去臉上的汗水,一手接過上官聽雨遞來的茶碗就一飲而盡。
「再一碗。」她拿著空碗朝上官聽雨揮著,無視於她眼中的不認同……反正她就是喝不出這啥啥茶的精神啦,又怎樣?心想,喝進了肚子裡還不都一樣?
「風女人,你當我家雨兒是茶僮啊?」日原光伸手就搶下她手上的茶碗,重重往下一放。
他捧在手心寵、含在口中護著的人兒豈容得她如此指使?
「聽雨什麼時候變成你家的?你未免想得太早了吧,老男人。」可憐,未到中年就老年癡呆。
「哼,打輸人就隨口亂吠是很沒氣質的一件事。」論口才,他不見得講得輸她。
「你要不要跟我打打看換誰輸?!」
「舞,別讓你的男人看笑話。」
一句話讓舞風閉了口,她忍不住瞪了眼悠哉喝茶的東季繪。
「你又知道了他是我男人?」討厭,說到這個,又讓她想起他之前的行為。突然感到身後的身軀一僵,一雙手臂隨即不認同的纏上了她的腰際。她沒理會,只是拍拍交握在小腹上的大手。
事實是一回事,但她這個當事人願不願意讓人拿出來說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當然知道。不但知道,我還很確定。」東季繪滿足的又喝了一口手上的綠茶。啊,娃娃泡的綠茶還是一樣好喝。
「喔?」她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期待他還能掰出些什麼證據來。
水谷和哲也頗好奇他接下來會說些什麼,雖然還不太熟,但他發現,他愈來愈能欣賞東季繪異於常人的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