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這麼打著如意算盤。
但,事實真會如她所願?
機上其他的人可就不這麼想了……
她沒注意到一路上,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一直都瞞著她用眼神和唇語交換各種想法和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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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舞風氣憤的揮舞著奪命的銀鞭,她所經之處,無不帶起紛飛駭人的血雨,身邊的哀號聲不斷,她無視對方的跪地求饒,手一揮,銀鞭又帶走一條人命。
鼻間充斥的血腥味更揚起了她對殺戮的樂趣,內心的氣憤和一絲無望的心死讓她下手毫不留情。
該死的一坨人……她就是不想讓和哲知道自己這黑暗的一面,才開口要求他們動手解決掉這些小嘍囉,計畫她只要出面做個溫馨完美的ENDING就好。
沒想到這票該死的跟屁蟲竟然只打倒了幾個看門的小弟,接下來就只杵在一旁當電線桿看戲?!
甚至刀都要落到小櫻脖子上了,也沒見誰拔槍阻止……該死,該死的!害她一時情急,竟然當著和哲的面解下鞭就讓那拿刀的人提早去投胎!
他現在總該知道了,她隨身不離的銀鞭是拿來作啥用了吧?
舞風故意不去看,同時也是沒有勇氣去看身後那個用手遮住小女孩眼耳的男人,也不願去想像他現在是何種心情,只是不停的揚手、揮鞭,讓一身白衣染上紅花,連臉上的白色面罩也染了幾滴紅漬,剛好就在眼角旁,自然得像是紅色的眼淚。
整間倉庫像是讓血洗過一般,充滿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請饒……饒了我……饒了……我……我……」一個看似主使者的中年男子縮在地上,結結巴巴的鳥樣實在惹人唾棄,但舞風仍是耐心等他說完遺言。「我……我不知道他跟銀焰門有關係……不然我絕對不敢亂……」中年男子頓時消了音,從此以後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多嘴。」舞風輕啐,收回纏在死人脖子上的鞭尾。是誰准他說出「銀焰門」這三個字的?
只見那美麗的褐眸微瞇,再次巡視倉庫四周,看看是否還有哪個「可憐的壞人」沒回去賣鴨蛋,她就好心的拿手中的銀鞭「提醒、提醒」他別誤了吉時。
果然,除了人質兩名之外,就剩角落那幾「叢」電線桿。
「我先走了,你們處理一下後續問題。」她朝那堆電線桿大喊,轉身就走,連回頭看那對父女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她怕……在水谷和哲的眼底看見她不願見的東西。
像嫌惡,或是……害怕……
而杵在角落那幾叢電……呃,人,彼此互相對看一眼,像在交換什麼訊息,最後他們一致決定,現場這些血血肉肉的就打電話讓大頭頭東季繪叫人處理就好。
而他們幾個,就負責搞定那倒楣被舞風愛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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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風不知道先一步躲哪兒去了,眾人等不及,索性先坐上直升機,結束了今天的「活動」。
一路上,水谷和哲不發一言,只是抱著沉睡的女兒閉目假寐。
偎在父親懷中的小櫻睡得香甜,像是絲毫沒受到剛才那幅殘忍的畫面所影響。這是因為上官聽雨在上機前,為她施行了簡單的摧眠術,截去了那一小段足以成為小孩子夜裡夢魘的記憶。
飛行的途中,不免有些晃動,小櫻嚶嚀一聲,似要醒來,水谷和哲隨即輕輕拍撫著她的背部,輕哄她安穩睡去。那份寶貝女兒的溫馨親情,看得大家全露出了笑容。
「有個可愛的女兒,真好。」上官聽雨忍不住露出欣羨的神情。她的體質太過虛弱,若有幸活到白髮已是老天的恩寵,更別提這輩子還期望能為心愛的男子孕育兒女。
擱在她腰間的手臂隨即一緊,她抬頭,是日原洸憐寵的目光。
「你喜歡孩子,明天我們去認養一個。」無視於身旁還有人,他寵溺的在她唇上一啄,「但千萬別又發起懷孕的蠢想法,你的身體承受不得的。」
「不會的,」上官聽雨也笑著啄他的唇,「我想跟你一起到白髮,所以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身體。」
聽見她難得說出的愛語,日原洸感動之際,順勢吻住她的粉唇,兩人又是一陣難分難捨。
直到游雲殺風景的嗓音傳來——
「直升機上畢竟不比床上舒服,建議你們再忍個半個鐘頭會比較愉快。」
「雲哥!」她面紅耳斥的推開身上的人,順便再拉出趁她不注意時鑽入衣領內的一隻大掌。
日原洸仍是意猶未盡的攬著她,像極了懶骨頭似的幾乎將體重全都賴在她身上了,讓她一時哭笑不得。
「水谷先生?」游雲喚了下看似失神的水谷和哲。
他馬上回過了神,朝大家不好意思的笑笑。剛剛他是一時讓眼前這對戀人給感動了,看著他們之間那股無盡纏綿的深情,像是經歷了重重難關才獲得的,讓人炫目,也令人稱羨。
心中不免想起那抹染血的白色身影,孤傲得像在哭泣般,昂挺的走出他訝然的視線中。
游雲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我可以知道你對舞風的想法嗎?」他試探性的問著水谷和哲,「就在你看到了她另外一面的時候?」
他驀然一驚,游雲的問話讓他想起了那天他對她的承諾——
無論她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都會寵她的,只要她快樂,只要她開心的笑著,就算會寵壞她,他也……
原來這就是她心中說不出口的秘密嗎?
也難怪她對於他的感情總是有所保留。
因為這個讓她說不出口的秘密原是這樣的不尋常哪……
水谷和哲露出一抹苦笑,如果不是這次的事件,讓她一時驚慌而露了本性,說不定他就這樣被瞞上一輩子。
他相信,一輩子都瞞著他,絕對是她本來的想法。
「我對她的感情原本就來得突然,突然得震撼人心,突然得讓我措手不及,光是這份措手不及就耗費我太多心力了,你怎麼會以為我還能有多餘的心神去改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