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
整個晚餐只有水谷和哲吃得愉快,舞風精湛的廚藝大大的滿足他的胃口。
而另外兩個人則不約而同地苦著臉吃完「營養均衡」的一餐。
舞風第一次覺得自己做的菜如此難以入口。
嘖!以後只要有他在,她再也不下廚了。
她忍不住嘟著嘴思忖著。
···················
「呵……」水谷和哲忍俊不住笑出聲。
他才剛從廚房洗完碗出來,女兒和她兩人卻早就睡死在沙發上。
現在才八點多哪,離吃飽飯也不過過了一個多鐘頭。
小孩子也就算了,但是她……
真不知道這麼愛吃嗜睡的她是如何保持那一身的苗條輕盈?
先將小女孩抱回她自己的房裡,才又回來抱另一個大女孩。
體態輕盈的舞風抱起來並不費力,水谷和哲熟練,甚至是有些習慣的抱著她走向自己的房間。
這兩天,自己似乎總是不斷的在抱她回房間。
趁著她熟睡,他悄悄也小心翼翼的收緊手臂,感受著她的體溫,輕嗅她身上淡淡的蘭香味。
在第一次抱著她回來時就發現了這抹特殊的味道,這應該不是與生俱來的體香,但奇異的是,過了這麼多天這味道卻一點都沒消失。
蘭花,並不像她。他想。
他以為,她適合用更艷麗、更張狂的花來形容,像紅玫瑰或紫羅蘭。
但是這抹淡淡的蘭香在她身上卻不感突兀,而是另有一種矛盾的和諧,就如同天生就在她身上的。
也許下次該問問她,這身香味是擦了什麼樣特殊的香水才有的呢!
舞風下意識的回攬他,睡夢中只當是回到了家中,習慣與家人相擁而眠。
發現她這個可愛的舉動,水谷和哲不免失笑。
她把他當成了什麼呀?是小櫻,還是枕頭嗎?
輕放下她在自己的床上,再為她拉好了被,他熄了大燈,點亮床頭小燈,然後一如昨晚,他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她,隨著她的沉睡,也漸漸沉入自己的思緒中……
並不是打從一開始就對她有著這樣的感覺的。他知道她很美,不尋常的美麗一開始的確教他迷惑,但他就只是欣賞她的美麗而已,以一個作家的職業本能讚歎著,用盡所有獨特的辭藻在心中描寫她的美麗,而這是不帶任何邪念的。
但是這種純然欣賞的目光卻在她醒過來之後,變質了。
他看待她的目光裡開始滲進了私人感情,他的眼中總不自覺映上了她的一舉一動,只要與她視線相對,他就忍不住臉紅耳熱、出糗連連。
輕輕搓揉著她黃金般的髮絲,她立刻偎了過來,習慣性的偎靠著暖源而眠,水谷和哲發覺,他眼中映入的身影早巳擴大再擴大,蔓延他整個腦海,滲入他最深的心底,怕是分離不開了。
怎麼會陷入這種情況呢?他的眉頭悄悄皺了起來。撇開他們根本就不熟識不說,她說不定還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記起今日為她送耳環和親筆信到那跨足全球的銀門企業分公司時,那負責人的惶恐慌張和隨即趕來的本地官紳對他的態度……在在都顯示出她身份背景的不尋常。
她跟他也許是完全不同兩個世界的人哪,若不是這次莫名其妙的巧遇,他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會遇見她。
待她傷好離開了這裡,回到她熟悉的環境中,想必沒多久就會忘記曾遇上他這麼一號人物吧?
是這樣吧。
他的心莫名地一陣緊縮,他與她,也許即將成為平行的兩條線。
他只是她生命中一段不起眼的小插曲,但與她相遇的畫面卻自此成為他腦海中無法磨滅的震撼。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好一陣子了,水谷和哲這才回神。
他不捨的放下手中鬆軟的金髮,再看了舞風一眼,才起身離開房中。
往玄關的路上,他下意識的看了眼腕表,才凌晨四點半,會是誰呢?
··················
門外是一名髮長及肩的俊美男子,看似清亮的藍眸中卻透著不尋常的深沉,他彎起性感完美的薄唇無害的笑著,讓人不禁懈下防備,但水谷和哲卻感覺出一絲不尋常。
他身上有種矛盾的氣息……像舞風。
但,會是她的朋友嗎?
「水谷先生你好,我是東季繪。」俊美男子朝他點頭致意,伸手和他相握了下。「我來接回我家走失的孩子。」他說明自己的來意。
走失的孩子?是指舞風嗎?
水谷和哲收回手不發一言,對他竟然知曉自己的姓名起了防備。他暗暗打量著眼前帶著一絲陰邪氣息的俊美男子,心中不敢確定是否該相信他是舞風的朋友,或可能是要加害於她的敵人?畢竟她的身份不同於一般人。
面對水谷和哲的懷疑,東季繪倒也大方的任他打量,臉上的笑容絲毫未減,神態輕鬆自得。
傾盡全組織的力量,好不容易找著了舞的下落,也確信她的安全完好,這幾天繃緊的神經全放鬆了下來,天生的痞子調調自然又回到了身上,看他一臉防備的觀察著自己,東季繪忍不住輕笑出聲。
呵……頗有趣的一個人。
笑瞇著眼將他微訝的表情看入眼底,他回想起調查報告裡對他個性上的描述——
溫文、冷靜、少欲、表面溫和易相處,實際上卻與每個人都保持一段距離。
應該是習慣避開麻煩的一個人哪,卻意外的出手救回了他家的舞。
「你們真的很會挑時間。」還帶著睡意的嬌軟嗓音突然響起,未了還伴隨一聲大大的呵欠聲。
被人從溫暖的被窩裡挖起,舞風一臉還沒完全清醒的模樣,硬是不肯勞動雙腳下來自己走,無可奈何的游雲只得一路抱著她出來。
還站在門口不遠處的水谷和哲驚訝的轉頭,一個覆面的修長男子抱著同樣已覆上面罩的舞風正站在他身後。
他是什麼時候進到屋內的?
感覺出他們的不尋常,水谷和哲起了警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