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焰飛摟抱著漸漸失去仙氣而昏厥的鳳月舞,望向玉皇大帝的眼眸冷寒懾人,森冷的沉聲道:「小舞對凡心情愛的事完全都不懂,是我開了她的仙心,讓她與我相愛的,這一點玉帝您該是最清楚不過的。可是,向來慈悲為懷、大愛萬體的您,竟對如此懇切求您的小舞狠心地取走她的仙氣。」
玉皇大帝深深地歎息道:「龍焰飛,不是我取走小舞的仙氣,當你們開始私通凡情時,天府裡的精氣便開始吸取她的仙氣,執行天法。小舞失去了仙格,必須輪迴三千年,待修成正果定能重回仙列的,而你因功抵罪——」
「哈——」龍焰飛聽閒後昂首狂笑,笑裡帶著聲聲哀淒,今天地聞之變色。他抱緊懷中的鳳月舞,輕蔑地冷哼道:「哼,三千年?!我不會讓小舞受盡輪迴之苦,若真如此,當神又如何?」
龍焰飛深深吻住鳳月舞略顯蒼白的唇瓣,右眼眼角滴落一顆珠淚,將自身仙氣灌入她口中。
「龍焰飛——」玉帝見到他如此自毀的動作,震怒地氣吼道。
玉帝甩出一道金光包圍住龍焰飛和風月舞,金光褪去後,就見他們相擁昏過去,玉帝及時保住了他們的元神。
終究他仍是不忍。
「玉帝?!」
一旁的天將神兵拱手向玉帝要求指令,只見玉帝轉身不願見龍焰飛他們,長長歎息的沉重說道:「先將他們帶進天牢,待我與司法諸神審議後,再下定奪吧。順道派人去請王母娘娘來,小舞終究是她最疼愛的仙子。」
「是!」
藍光罩住庭圍,待藍光盡腿後,玉帝深深的歎息。
翌日,在前往重陽殿的小道上,白霧飄繞,氣氛幽靜而沉重。龍焰飛和鳳月舞兩手緊緊擁住彼此,靜默地走著。
因為鳳月舞被判墮於凡間輪迴,龍焰飛不忍也不願在天府看盡風月舞受輪迴之苦,而要求與她同入輪迴。玉帝得知他的心願竟是如此不盡神職自然又掀起一場怒火洪濤。
幸而王母娘娘從旁協助,於是在眾司法諸神的決議之下,玉皇大帝終於願意認定他們相愛,但條件是他們必須轉世為凡人,歷經五世輪迴,若五世皆能尋得彼此結為連理、相守一世,便能重返天府允為夫妻。當然,若有一世輪迴沒有達成,便生生世世陷於輪迴之中,永世不得重返天界。
「怕嗎?」
孟婆殿前,龍焰飛停住腳步,回頭愛憐的問著鳳月舞。
鳳月舞應聲搖頭,信心滿滿的微笑道:「不怕。因為我相信,每一世的輪迴龍都會找到我,我也會努力的去找龍。」
龍焰飛溫柔的笑著,輕聲允諾,「嗯,我們一定會找到彼此,向玉帝證明我們的愛,然後回到天庭來的。」
鳳月舞信任的點頭。龍焰飛吻了吻鳳月舞,然後輕聲說道:「要進去嘍。」
「好。」鳳月舞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笑著勇敢的回答。強忍的微顫令龍焰飛心疼,只能緊握她的手給她勇氣。就在兩人要踏進孟婆殿時,天邊傳來一道急令。
「且慢!」
彩光褪去後,面容祥和的王母娘娘走來,臉上是和煦的笑容,一如以往的令人心安。
「娘娘!」鳳月舞開心的奔向前叫喚著。王母娘娘溫柔的揉撫她的發。
「你們別怪玉帝如此重罰,他有他須遵循的準則。不過,你們這五世的試驗都不會太輕鬆。我知道玉帝這般安排多少有一些氣憤,等氣消了,他便會後悔。他是疼愛你們的,自然會希望你們完成試驗,重返天府。」
「謝謝王母娘娘!」
「去吧。時辰到了,我已經下令要各世的土地公暗地照顧你們。你們要好好保重!」娘娘的叮嚀飄散在雲風之中。
墜入輪迴的漩流之中,龍焰飛與風月舞的手緊緊相握,開始了兩人五世的試煉,而遙遠的天庭傳來玉皇大帝的輕歎聲。
自此,兩人展開了五世輪迴的重重考驗……
第一章
唐貞觀年間武德九年秦王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其父李淵下詔立次子李世民為皇太子,之後國事大權皆由皇太子所掌。
次年,新皇帝李世民將年號定為「貞觀」,是為唐太宗。
太宗即位之後,勤於問政,事事以愛民為本,國內物簞民豐,天下安寧。貞觀四年,戎狄綏服,恩威遠播,諸部落尊其為「天可汗」。此後,天下安定,經濟繁榮。
除了國都長安極為繁榮之外,各地城縣亦皆富足。而距離長安城約莫一日馬程的「鳳翔鎮」更是一奇特之縣。
話說鳳翔鎮上最熱鬧之區——乃是商賈聚集、位於大街之尾,生意最為興盛的「鶯燕樓」。這「鶯燕樓」可是鳳翔鎮最大之勾欄瓦捨,緊臨著鶯燕樓的是座清幽而沒有名字的尼姑庵。
比鄰而居的鶯燕樓和尼姑庵雖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諷刺的奇景,但奇怪的是,幾十年來兩處倒也相安無事。鶯燕樓每晚照樣是春色無邊,而尼姑庵每日依舊誦經暮鼓。就這樣,駕燕樓成了鳳翔鎮上最為富貴的妓院;而尼姑庵則成了鎮上最為貧困的寺院。
然而妓院與寺院比鄰的這檔怪事,還不是鳳翔鎮上的人最為津津樂道的事——尼姑庵最裡面有一座小屋,由小屋的外觀看起來,仿若風一吹就會被刮走似的,但裡頭倒也乾淨舒服。而在小屋旁不遠處,有一棵百年大樹,正巧與鶯燕樓的花魁——王巧嫣的樓閣相鄰。
此刻王巧嫣那細緻的花彫木窗正大開著,美人玉手托腮、溫柔的淺笑,一雙嬌媚似水的眸直盯著坐在窗邊樹幹上的小姑娘。這小姑娘便是鳳翔鎮人最為津津樂道的人物——鳳月舞。
王巧嫣以長寬水袖掩嘴輕呵著——雖然此刻是未時,但對卯時才睡的她來說,是稍嫌早了些。
王巧嫣直視著眼前的鳳月舞,笑容裡多出了幾分疼愛。鳳月舞芳齡雖已十七,但她那嬌小的身形總讓人誤以為她才十三歲。雖然身著破舊補丁的綠棉裙,卻仍俺不住她一身的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