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她最難過的是伊達優子對她的態度,她都盡量避免碰到優子,因為只要碰了面,伊達優子就會明嘲暗諷說著令她心生動搖的話——
伊達優子總是一再提醒她的「身份」和松平忠輝不配,她覺得這話題好敏感,因為她已經……
「啊——煩哦!」
松平雪閉上眼大叫著心裡的煩悶,長廊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小雪!小雪!」
松平雪坐直身,看見谷川芳子緊張欣喜的衝進廳裡。
「什麼事?」她抬頭問著。
谷川芳子卻兩手背在身後,一臉賊笑的笑瞪著她。
「怎麼了啦?」小雪被她笑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小倉霞面無表情的走進來,毫無預警地伸手朝芳子身後一抽,就將一封書信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啊——你這可惡的女人!竟敢破壞我的計畫!」芳子氣得大吼大叫,還伸手想掐住小倉霞的脖子。
小倉霞自然不可能被她掐到,身子一閃,就安穩地坐在小雪左側!倒茶喝茶。
松平雪直愣愣地瞪著那以強勁筆跡寫著她名字的信封。
她抬起頭來回看著兩位好友,又低下頭瞪著那封信,再抬起頭盯著他們。
「這……這是——」
「對對對——是將軍特地派人送來的。你快點看!那信差還在大廳喝茶,你有事要回信給將軍,他就會帶過去的。快點快點。」急性子的谷川芳子跪坐在她右側,急切地說著。
松平雪伸出顫抖的手,緊張得屏息拿起信封,撫摸上頭強勁瀟灑的筆跡寫著——
松平雪
忠輝
她心跳加速,呼吸淺急地打開信紙,仔細地看著信上的一字一句——
雪:
有沒有乖乖的等我?合津的空氣很糟,因為沒有你的呼吸。這裡的狀況漸漸穩定,阿部藩已被我方打退的回竄到白河。現下口剩下重建的工作,我想見你,好想見你,你讓人送來你一絡髮絲給我,好嗎?看你的長髮作伴,我才可以入睡。我會盡快回到你身邊的,等我。
愛你的上總介
松平雪含著淚水一遍又一遍的看著信。
小倉霞不知從哪變出紙筆墨和一把小刀子,全放在桌上,喝著茶,朝她嗯聲指示,然後又像沒事地咬著仙貝。
喀喀——
松平雪懷疑地瞪著她,但她只咬著仙貝喀喀作響,全然不理會,谷川芳子則是瞪大眼,拍著桌子大罵。
「哇!你竟然先偷看了!可惡——」
「怎樣?要打嗎?」小倉霞一手拿著仙貝一手舉起小刀冷冷說著。
松平雪不理會拌嘴的兩人,在紙上寫下情意,最後用小刀割下一絡髮絲,用絲帶綁好,然後全小心的放入信封裡,黏好,寫上松平忠輝之名。
她拿著信起身,將松平忠輝的信小心收入懷裡留下吵鬧不休的谷川和小倉,走出花廳,隨後谷川和小倉兩人快步跟上她。
松平雪三人一走進大廳,就見到伊達優子正跟信差愉快地聊著,而那信差手上還有一封信。
她們一出現,伊達優子便神色得意詭譎地笑看著她。
松平雪平壓住疑心,依禮法進大廳,拱手彎腰將信拿給信差。
「麻煩您了,非常感激您。」
「啊——不不不,應該的。別客氣!別客氣!」
古谷金之助有禮地回應,心裡則讚賞松平藩主的好眼光。
本來先出現跟他招呼的小姐就已經美若天仙了,沒想到最後出現這名嬌小的小姐,更是生得甜美傾國。
可是!這——誰才是松平雪小姐啊?
他來回質疑地看著左右兩側的小姐,她們身上皆有著不凡的尊貴氣質,左側的小姐衣著較為鮮亮,右側的小姐雖著素色和服卻有著恬靜如雪的寧靜。
「你……是雪姑娘吧?」金之助大膽地對著右側的小姐問著。
松平雪微怔了一下,又綻出微笑點頭頷首。
「是的,我是松平雪。」
「啊——哈哈哈——果然啊!」谷古金之助搔搔頭,拍手笑說,「將軍把信交給我時,還說你長髮烏亮,肌膚白透如雪,一雙大眼會說話,說我肯定不會認錯人,果然如此啊!哈哈哈——」
聽見上總介對人如此形容她,松平雪羞怯一笑,紅了粉腮。
伊達優子沉白薯臉,心生不悅,憤怒於松平忠輝對她的不聞不問,她父親還說松平藩主個性果決勇猛,是個不可多得的英雄人物,要她千萬要贏得松平忠輝的心,讓他心甘情願迎娶她入門。現下,他全副心神都在這身世不明的女人身上,她要如何攻取他的心?
不——她是唯一夠資格坐上松平忠輝夫人之位的人。
只有她能!松平雪,根本不算什麼!
谷川芳子推推身側的小倉霞,示意她看伊達優子眼裡的計算。兩人心口一致地只有一個目標——
保護好松平雪。
***
松平雪第一百零八遍地看著松平忠輝寫給她的信。
又過十天了,她好期待他送來第二封信,不知道他有沒有收到她寄的髮絲。
天——她好想他哦!
她手中的信紙突然被人抽走,她怔著臉抬頭,就見到伊達優子佇立在她眼前,眼神冷冽淨是殘酷的恨意,她怔了一下,站起身,伸手想搶回信紙。
伊達優子卻閃過身,小雪沒搶回信紙,有些不悅地開口:
「你做什麼,還我!」
「哼!」伊達優子呼聲冷笑,將信紙高高舉起,然後在她眼前,殘忍地將信紙揉成一團。
「啊——你怎麼可以……」松平雪的心揪緊刺痛,她撲上前想搶回信紙,伊達優子卻使力將她推倒在地,她吃痛一呼,眼神沉冷地瞪著她。
伊達優子勾出一抹冷笑,將那一團信紙拋出去。
松平雪爬起來,跑向信紙,伸手才要將信紙撿回,手卻被伊達優子狠狠踩住,她痛得掉出眼淚,但手仍不肯放開抓握到的信紙。
「啊——」
伊達優子惡狠狠地踩蹂著她的手背,她痛得尖叫哭泣。
「哼——這信有什麼好看的?你真以為成為松平藩主的專屬游女,就能一飛沖天嗎?告訴你,別癡心妄想了,我才是那唯一的松平藩主夫人,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