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兒叫嚷著。「你去劫囚萬一失敗了,我家小姐怎麼辦?」
他的臉部肌肉明顯地抽動,君清妤內心也矛盾極了,她的確也不願他去冒險,斷送了大好前程。
可是爹怎麼辦?
她努力平下紛亂的心,靜靜思考這難以兩全的問題。
為了不連累仕堯,她只好犧牲自己。
她默默在心中打定一個念頭,不告訴任何人。
而全堯和仲軒刻不容緩地分頭去獲找證據,遺漏了對她的注意,以為她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
君清妤也不對熙兒多說,悄俏獨自溜出王府,打聽皇上近日有無要出宮遊玩的消息。
乾隆是個貪玩的皇帝,經常出宮遊逛巡訪。
這一天,乾隆要到京郊遊獵,還帶著阿哥。
君清妤達到機會,擠到人潮的前端。
皇帝的御駕莊嚴浩大,兩列官兵執矛清離夾道瞻仰聖顏的百姓。
君清妤突然自人群中衝出,跪在地上,雙手高呈一卷狀紙,攔蹕喊冤。
「皇上,民女有冤,冤枉啊!皇上……」她頻頻高聲喊話,驚動了鑾輿內的乾隆皇帝。
「大膽刁民,竟敢觸犯龍顏,還不快退下。」官兵深怕皇上怪罪,趕緊要將她趨離。
清妤不死心,仍然放聲大喊。
「皇上,民女是前刑部尚書君土產之女君清妤,斗膽犯蹕,是為了替父伸冤,請皇上聖裁!」
乾隆在鑾輿內聽得一清二楚,傳令道:
「把君清妤抓起來,狀紙呈上來。」
「遵旨。」官兵立刻擒拿住她,將她帶到萬歲跟前。
乾隆看完狀紙,瞅了跪在地上的清妤一眼,對她舉世無雙的天仙姿顏,驚為天人。
她的美不遜於他的嬪妃佳麗,要是他再年輕一些,一定會將她收於後宮之中。
「君清妤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犯蹕喊冤,你要為父伸冤。可有證據?」乾隆隔著垂簾的珠珞,和她說話。
君清妤囁嚅地道:「民女……沒有證據,只是懇求聖上重新審理此案……」
「放肆!」乾隆面色一沉,喝斥。「你沒有任何的證據,就攔蹕喊冤,簡直是胡鬧!」
「皇上,民女之父確實是冤枉的,請皇上聖察!」君清妤急得全身發抖。
乾隆不再聽她的廢言。「將君清妤關入大牢,聽候處置!」
「皇上……」清妤失望、沮喪地,被官兵帶走之前,還不放棄地回頭悲呼。
乾隆聽在耳裡,心中大大地震動。
難道君士萑真是冤枉的?
圍觀的人潮一片騷動,竊竊私語。
乾隆被掃了興,悶悶不樂地擺駕回宮。
熙兒和仲軒十萬火急地來到將軍府,把清妤攔蹕被抓的事,告訴仕堯,三人一團亂,在廳內來回踱步,苦思無策。
「怎麼會這樣?現在連清妤都被關進去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仕堯心慌意亂地。熙兒不禁埋怨自己。「都是我不好,沒有看好小姐。」
「這不是你的錯,是清妤太糊塗了,她以為這樣就能救君大人,皇上就會改變心意,沒有證據,她這麼做只是自投羅網,稱了戈勒的心。」仲軒惱道。
仕堯一拳擊向朱漆大柱,忿忿地道:
「可惡,看來戈勒向皇上進言,是為了引清妤現身,真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清妤是個孝女,自然中了他的計。」仲軒歎了一口氣。
熙兒急道:「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快想法子救小姐吧!萬一小姐又被送去和番,那可怎麼辦?」
仕堯全身繃緊,一臉惶恐憂邑,心有如萬馬奔騰。
「現在只能看明日早朝,皇上怎麼處實再說了。」仲軒道。
三人想得腸枯思竭,也想不到有什麼好方法可以扭轉乾坤。
陰暗潮腐的大牢,又有一名犯人被關進來。
君士萑鬢髮灰白,憔悴落魄地抬眼。
「爹!」君清妤激動地喊了聲,她的手腳也都上了鐵鏈,官兵將她推入君士萑隔壁的牢房。「清妤,你怎麼也被抓進來?」君士萑又驚又喜,看到她不是來探望他,而是被關起來,原先的心情跌至谷底。
「爹,我攔蹕喊冤,冒犯聖顏,所以……」清妤手握牢柵,和父親隔著一堵厚牆,在牆緣邊說話。
「你真是太傻了,幹嘛要管爹呢?儘管逃就是了。」君士萑黯然神傷,為了他的事,連累四名女兒,他情何以堪?
「我不能丟下爹不管,聽說皇上要將你流放邊疆,我就什麼也顧不得了。」她心酸地道,「可是功敗垂成,皇上似乎聽不進我的話……」
「唉!」君士萑長歎道,「皇上被貪官污臣蒙蔽,我們也沒辦法,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爹,我們還有一絲希望……」
君士萑怔忡地,君清妤繼續道:
「爹,你知道嗎?熙兒嫁給了誰?我想你一定猜不到。」她頓了頓!揭開謎底。「熙兒嫁給了恭親王!」
「是真的嗎?熙兒現在是恭親王的福晉!」君士萑的確太驚喜了。「我就覺得熙兒這丫頭很有福分。」
「不只是這樣,仕堯也當上武狀元,皇上封他為威遠將軍,原來他的義父戈勒是他的殺父仇人,所以威遠將軍和恭親王都會幫我們。」
清妤的話大大地振奮了君士萑,眼中浮現出一線曙光。「若是如此,我們君家獲得平反就大有可能,!」
「所以,爹,你不要太消沉,再忍耐些時日,我相信仕堯和王爺會救我們出去的。」
君土萑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
只是清妤心裡還是一點把握也沒有,她那些話只是說來安慰父親,若有法子,她又何必犯蹕喊冤呢?
現在她也只能期待奇跡出現。
君清妤被抓,戈勒在府中縱聲狂笑。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想不到這麼輕易就解決了一塊絆腳石。」
他還在得意,一名僕人進來稟報。
「大人,御史大人求見。」
「請他進來。」戈勒笑容頓失,他倒是差點忘了這個重要的人。
若是不連這個人一齊除去,他還是不會心安。
監察御史左都進門,拱揖以禮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