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珍縭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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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噢,那我先睡了,你來幫我更衣吧!」珍縭臉上沒有一絲怒氣,淡淡地道。

  「是。」丫環訝異格格的好脾氣。

  這洞房花燭夜,貝子爺不進房為格格掀喜帕,不喝合杯酒,格格怎麼還若無其事,睡得著呢?

  她動手為珍縭格格卸下沉重的鳳冠瓔珞,猶豫該不該告訴格格有關秋荷姑娘的事。

  這位十七格格看起來不像傳聞中的嬌蠻任性,而且平易近人,不禁令人心生好感。

  她不忍心告訴格格這麼傷人的事實,閉上了唇。

  ???

  翌日,珍縭還是不見煜陽貝子,不過婆婆簡福晉親自來看她,本來她該到前廳奉茶的,可是新郎倌卻遲遲不見人影。

  簡福晉也支支吾吾,不願告訴她真正的原因。

  難道煜陽貝子根本不願娶她?她猜想著,緊繃的心頓時放鬆。

  這下子就好辦了。

  珍縭試著在王府大院尋找煜陽貝子,沒有一個下人敢告訴她,貝子爺在什麼地方,她只好逐間探望。

  終於,在一處僻靜的幽閣,給她達到了,兩名男女共處一室,男的錦衣玉帶,白淨斯文,女的幽柔倩麗,可謂是一對璧人。

  他們看見她闖入,張口瞠目。

  女子首先發難,驚慌跪地。「十七格格,奴婢秋荷見過十七格格。」

  「秋荷,你不用跪她,起來,我說什麼都不會讓她欺負你。」煜陽貝子憐惜之意表露無遺。

  很好,她最欣賞專情的男人。珍縭一派從容,笑嘻嘻地道:「他說的對,你不用跪我。」然後瞪了煜陽貝子一眼,露出久違的淘氣表情。「誰說我會欺負她,我不但不會,而且准許你納她為妾。」

  煜陽和秋荷面面相襯,無法理解十七格格的寬容。兩人深怕這是格格釋出誘餌,要他們放下戒心,日後伺機拆散他們,因此不敢接口。

  「甭疑心,我可以成全你們,但是這是有條件的。」珍縭走近,打算和他們敞開心胸,將一切說明白。

  她的感覺告訴自己,秋荷不是壞女人,就算是,她也得試一試。

  三人微妙的三角關係,就在王府中不露痕跡地共存。

  煜陽貝子和秋荷果然同情她的遭遇,願意為她隱瞞真相,對外也宣稱十七格格入門喜,懷了貝子爺的孩子。

  他們這對歷經波折的鴛鴦也得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原來秋荷是王府的丫環,和煜陽貝子打小是青梅竹馬,要不是不敢逆旨,他絕不會娶珍縭。

  珍縭整日看見他們如膠似漆,夫唱婦隨,她就心痛地想起胤禮,在她的心裡還藏著一絲希望——胤禮只是失蹤,他沒有死。

  這樣的意念一直支撐著她,肚裡孕育的小生命有了胎動,使她感覺自己不是一個人,不再孤單。

  隆冬的季節,漫天飛雪,簡親王府的梅花一枝獨秀,傲挺在一片銀白的世界。

  梅花象徵著堅忍不拔,似乎在意喻她也要學習梅花的精神。

  珍縭技著雪狐斗篷,徘徊在梅林,身邊花瓣飛絮,詩意盎然。

  穆妃娘娘擔心她嫁進簡親王府的情形,特地來看她,一知道煜陽貝子新婚不久就納了一名小妾,氣憤、後悔不已。

  她把個中原委告訴額娘,要額娘別掛懷。

  穆妃歎著氣,原本巴望著珍縭能忘了胤禮,有個好的歸宿,沒想到她這麼死心眼,婚後也不曾和丈夫同房。

  她只好訕訕回宮,不再過問女兒的婚姻。

  王府的丫環也很訝異堂堂的十七格格,竟然可以接受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而且不爭不吵。

  煜陽貝子為了掩人耳目,偶爾也會睡在十七格格的房裡,但是他謹遵禮節,只是趴在桌子上睡,床仍留給珍縭一個人睡,兩人一直清清白白。

  日子久了,秋荷也會來她房裡和她閒聊,並親熱地縫製嬰兒服,準備孩子出世後穿。

  三人和平相處,看在王爺、福晉眼裡,也感到很不可思議,尤其十七格格那麼快就有身孕,兩老對珍縭更是滿意。

  珍縭平常只待在自己房裡,深入簡出,不太麻煩下人,她贏得了王府所有人的讚賞。

  ???

  往京城的方向。一個穿著暗色布衣的男人躍躍獨行,緩步而來。黑色的發散亂著,隨著衣衫一同被風撩起。仔細注意,他的腿帶著殘疾,走起路來有些微跛。臉上刻著風霜的歲月,右臉頰一道刀疤,五官尚稱俊朗,但是整體感覺就是個落魄的男人。

  胤禮抬起黑眸,看著紫禁城的石匾,指節激動地包握起來。他終於到家了,一路風塵僕僕,跋涉千里,途中他身無分文,沒有人相信他這狼狽的模樣,會是堂堂十三阿哥。他靠著自己,沿路乞討,看盡人的臉色,就為了活著回來。

  大家都以為他死了,但是他沒有,老天爺賜給他韌性,讓他在千鈞一髮,奄奄一息時,得到貴人相救。

  那人是一個隱士,白髮老翁身旁有個小藥童,老翁正是個華佗大夫,他妙手回春,讓胤禮原本癱瘓的雙腿能夠站起來,並治療好他身上所有的創傷。

  他的傷好了七、八分,他就迫不及待地告辭,不分晝夜地趕路回宮。

  胤禮心裡十分掛念珍縭,將近一年沒有看見她,不知她過得好不好?是不是也以為他死,傷心欲絕呢?

  他心急地跨步進入紫禁城中,城郭的外城河水波碧綠,石板橋路面,踢踏踢踏地發出聲響,一輛由三匹馬拉著的敞篷馬車,喳呼地掠過身旁,車伕揚聲:「讓開,簡親王府的少福晉要回宮了。」

  馬車很快跑在前頭,把他丟在腦後。

  胤禮對馬車上的華麗少婦驚鴻一瞥,錯愕自己是不是思念珍縭過度,導致眼花?她竟然坐在上頭。

  可是車伕說的明明是「簡親王府的少福晉」,不是十七格格。

  照道理而言,未出嫁的格格必須乘有轎簾的馬車。那麼那名少婦不是珍縭了。

  胤禮失笑地搖頭,這會兒珍縭一定在竹香齋等著他回來。

  他很快就可以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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