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機關之謎,已無人可解。
恭親王生死未卜。
「這是什麼地方?」君熙兒惶恐地拉住他。
「不知道,我混進山寨半年,還不曉得有這道機關。」冷仲軒帶著她,小心翼翼地在石板密道摸索。
石壁上每隔幾步就有一把火燭,雖然光線微弱,但也不至於看不清楚。
「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熙兒自責地道。
「別說這些了,先想辦法出去。」
忽然他誤觸機關,不知從何處射出兩枚飛鏢,冷仲軒趕緊將她拉入懷中,閃開到一旁,躲避暗器。
熙兒靠在他懷裡,驚魂未甫。
「好險!」兩人如此親蔫,熙兒的一張俏臉染上紅暈,靦腆地離開他的身。
冷仲軒凝望她的嬌顏,有些心猿意馬。
不過眼前沒時間兒女情長,他積極地尋找出口。
可是走到甬道的盡頭,並不是光線明亮的外面世界,而是一處橫著數具骷髏的駭人景象。
「天啊!全是死人!」熙兒雙手掩住口鼻,幾乎快吐出來了。
冷仲軒面色凝肅,一一上前察看這些似乎死了好幾年的骷髏,發現這些人不是受傷而亡,便是餓死的。
「我們會不會像他們一樣死在這裡啊?」熙兒恐慌地道。
「可能,如果找不到出口的話,下場也是一樣。」冷仲軒頷首。
「嗚……我不要死在這裡啦!我還沒有成婚、生子,還沒有找到我家小姐……」熙兒悲呼。
「不要吵,想活命就趕緊找出口。」冷仲軒薄斥著。
熙兒閉住了嘴,淚眼汪汪地四處張望。
冷仲軒逐塊敲著石磚,希望能發現不一樣的地方,推敲了半天,終於摸到一塊凹下去的石磚,他伸手一探,卻摸出一隻精緻的象牙盒子。
「什麼東西呀?」熙兒好奇地探頭,湊近一看。
他打開來看,驚喜地取出兩隻雕紋美麗的酒杯。
「原來九龍玉杯藏在這裡,怪不得我都找不到。」真是意外的發現。
熙兒洩氣地道:「我以為是什麼寶貝?不過是兩個杯子。」
「這可不是普通的杯子,這是西域進貢的九龍玉杯,傳聞用這種杯子喝酒,酒會特別香醇,還會發出美妙的音律。」
「有這麼神奇嗎?」她瞪大眼睛。
「應該是,否則龍天霸也不會甘冒殺頭之罪也要把它搶來。」
「可是我們若出不去,有這酒杯也沒用。」熙兒不免喪氣。
「一定有出口,只是不曉得在哪裡。」冷仲軒也感到身心疲乏,他困坐在地。
「那麼好找的話,這些人就不會死在這裡了。」
「要有耐心,不到最後關頭,不輕言放棄。」
熙兒壯著膽子,在密閉的四周,尋找蛛絲馬跡。
突然她哇哇大叫,跳著腳。「有老鼠、有老鼠!」她生平最怕老鼠了。
「在哪裡?」有老鼠出沒的地方,就不愁沒出口。
冷仲軒霍然起身,熙兒不顧矜持地跳撲到他身上,顫聲指道:「老鼠鑽進那個洞了。」
冷仲軒被她整個軟香溫玉攀附住,身體又起了亢奮的反應。「你快下來。」
「噢,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為……我太怕老鼠了。」熙兒羞赧地迭聲道歉。
冷仲軒俯身,匐匍趴地,看見牆與地之間有個小孔,他取出小刀,把小孔挖開一個更大的洞,洞外是一塊青草綠地,透露著光線。
這是個令人興奮的發現。
但他們不可能像老鼠一樣,從這小洞兒爬出去,小刀能鑿開的空間有限。
他開始試著對那堵牆拍打,期待能推開那堵牆。
但試了許久,卻還是白費功夫。
「怎麼樣了?還是出不去嗎?」熙兒心急如焚。
他也不禁垂頭喪氣,難道他恭親王就要困死在這密道中?
熙兒急躁地蹬上石階,試圖再做最後的摸索。
兩、三個時辰過去了,她一無所獲,又餓又渴地癱坐在地上。
「我不行了……」她無力呻吟。
「熙兒……」冷仲軒靠近她,生平難得地感到茫然無助。
「我好渴……」她舔著乾涸的唇緣。
「忍一忍……」他安慰她,其實他也快虛脫了。
患難中的二人,肩並肩地相倚在一起,四壁的枯寂像夢魘般朝他們襲來。
熙兒疲累地合上眼,睡倒在他的肩頭。入夜之後,溫度驟降,熙兒更蜷縮成一團,冷仲軒不捨地擁住她,讓她好睡一些。
她膩在他寬闊的懷裡,在睡夢中漾開滿足的微笑,那張粉嫩的菱角嘴兒,真想令人一親芳澤。
但是現在不是調情的時候。
他打起精神來,把熙兒放下,再四處察看。
熙兒驚醒過來,睜開眸子,就又看見一堆白骨,她立刻回到現實。
「這些人死得真淒慘,死後也沒有入土為安,如果我能出去,一定替他們造墓碑。」
「你還真好心。」他睨著她,想不到她這麼善良。
「先把他們的骨頭撿一撿。」有幾具骷髏被老鼠啃咬得四分五裂,看起來好不淒涼。
相處久了,熙兒反而不怕這些骷髏了,她小心移動一具具的骷髏,卻在一具骷髏背面發現一行文字。
那是寫在牆上的,很細小的字體,不注意看是看不見的。
「你快來看,這裡有字。」熙兒興奮地朝他招手。
冷仲軒走過來.蹲身一看,上面寫著:
烈火焚身扭轉乾坤
「烈火焚身?」兩人面面相覷,不懂其中奧妙。
「啊會不會指這個!」熙兒福至心靈,把壁上的一支火把取下來,焚燒一面土石牆。
牆遇到熱度,忽然挪開一個空隙,足以讓人通過。
「成功了!」兩人不禁歡呼起來,趕緊穿身而過。
「好奇妙的機關,熙兒多虧你了。」冷仲軒向她道謝。
「咱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熙兒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冷仲軒觀望這深黑淒涼的荒草景象,研判這是山寨的一區。
「先下山再說。」
第六章
恭親王府
「王爺回來了,太福晉,王爺平安回來了……」燕總管興奮地奔進大廳稟告。
廳內一名雖打扮得雍容華貴卻因憂愁而顯得有幾分憔悴的婦人,聽到這消息,不由得喜出望外,自紫檀木椅上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