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百萬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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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辛媽拿出手帕拭著淚道:「我只要想到一個小女孩天還沒亮就得挨家挨戶送報紙,我的心就痛。一大早送報,晚上還得到拉麵店去工作,這麼辛苦的日子……早知道就不要讓未烯跟著丁先生夫婦,看看未烯這雙手……」

  她執起了未烯的手,甚是不忍心。

  辛于飛也探了探她的手後才道:「未烯的手好粗糙。」

  和他平日所見那些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嬌嫩小姐們,一點兒也不相同。

  此情此景令了未烯難堪極了,她最怕接收到別人同情的目光。

  「我……」她想說的是:別替她感到難過了,她其實沒有大家想像中的可憐。

  她不過就是自食其力而已,和許多的留學生一樣;但是鴻雁給她的那筆錢真的是幫了她很大的忙就是了。

  辛媽突然的精神一振,很正經地告訴丁未烯:「別擔心,媽都替你買了許多的保養品,一定有辦法把這雙手弄得像其他小姐一樣的細緻,包在媽身上。」

  辛媽拍胸脯保證的樣子令大家發笑,卻讓丁未烯尷尬。

  她始終覺得不好意思接受這麼多的照顧,尤其辛鴻雁那雙冷冷的眼眸似乎正無言的嘲笑她,那種如芒刺在背的感覺更加令她不自在。

  她偷偷的把視線調向李鴻雁的方向,果然見他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在嘲笑她。

  「真是看不出來。末烯妹妹處在那樣的環境之下,還能念到大學畢業,真是不簡單。其實何必那麼辛苦的打工呢?日本女孩不是都很流行『援助交際』嗎?找個歐吉桑上床,所有的費用不就有著落了嗎,幹什麼打工,把自己一雙手都弄粗了。」說著,辛鴻雁還不忘接過她的手搓揉一番,露出了非常惋惜的樣子。

  他的話讓丁未烯瞬間刷白了臉,被握在他手中的手猶如石化極的冰冷僵硬。

  辛鴻雁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辛媽的一記鐵沙掌重重拍在辛鴻雁頭上,讓他不由得抱頭呼痛。

  「痛!還敢叫痛!?」辛媽氣呼呼地質問他:「誰要你亂講話,什麼『援助交際』?你把未烯當成了什麼?未烯這麼可憐你還落井下石?真是太不應該!要是我們當年連未烯一起收養……」辛媽的眼淚一開閥就像水庫洩洪,

  此淚綿綿無絕期。

  「還好你沒收養她。」辛鴻雁說得很輕聲,但足以令所有的人都清楚的聽見。

  丁未烯的臉這會兒只能用瞬間死白來形容。

  她不明白,她只做錯了一次,需要鴻雁這樣殘忍的揭發嗎?

  「又在胡說些什麼?」

  這時連辛爸也看不下去,忍不住說了心愛的大兒子二句:「說來說去,末烯也算是你的妹妹,有人這樣說自己妹妹的嗎?」

  「她才不是我妹妹!」辛鴻雁忍不住吼了出來。「我才沒有未烯這個妹妹!」

  「你……你簡直是……」辛爸被他氣得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辛鴻雁很不悅的轉身上樓,不一會兒便出去了。

  「他不是被禁足了還出去……」辛于飛口中含著蛋糕,看著辛鴻雁莫名其妙的舉動,納悶地自言自語。

  「鴻雁今天是吃錯藥了,平時他不是這樣子的……」

  對於他反常的舉止,辛爸和辛媽也有一肚子的納悶。

  辛鴻雁平日無論是對誰都一到風流惆儻、瀟灑俊逸的帥模樣,不論他對人的觀感如何,都能在顏面上維持著笑臉迎人的親善態度。

  但只要見到了丁末烯,他就變了!

  不是變得沉默寡言、若有所思,就是一副生悶氣不理人的模樣;只不過像今天這樣的舉動,倒還真是頭一回。

  只有了未烯知道為什麼。

  鴻雁很氣她,為她所做僅有那麼一次的錯事,氣她氣到心坎裡去了,所以他才會說,沒有她這個妹妹。一瞬間,淚水居然迷像了她的眼,她忍不住落下淚來回……

  這下子,可急壞了辛爸、辛媽和辛于飛,他們連忙七嘴八舌的安慰她。

  「鴻雁最近一定是工作太累了,才會這樣胡說八道的……老頭兒,要減輕他的工作量。」

  「不,哥今天一定是被媽禁足,火氣大沒處發,才會說到未烯頭上……」

  只有辛爸,似乎嗅出了那麼一點點不尋常的味道來,

  他看看她,想起了鴻雁,意味深長的道:「未烯,鴻雁平日不是這種會把什麼話都說出來的人,他會這樣說,表示他還是很介意你的,你別把他今天的舉止放在心上。」

  很多安慰的話語都進不了下未烯的心底,她只知道,鴻雁對於她是萬分的不諒解。

  為什麼?難道他對她的印象就只有「援助交際」嗎?

  認知到這一點,竟然令她有一種心痛的感覺。

  辛鴻雁盯著酒杯的杯緣發呆。

  在光線的照耀下,杯緣呈現出另一種不平常的色彩,彷彿有另種不一樣的世界在其中閃亮著。他也不喝酒,就是這樣膽著酒杯杯緣猛看。

  上一次他這樣做的時候是在兩年前,就是遇見了未烯的那一天晚上。

  那時,他一直在想:為什麼她會走上那條路?

  現在他想的是:為什麼偏偏就是未烯!

  他已經呆坐了好久。

  「喂!老哥!」坐旁邊的人忍不住要出聲打擾他的冥想。「找我來喝酒,怎麼一晚上沒喝幾杯,老見你在發呆?」

  這種不尋常的舉止引得和他同來的之洲忍不住要抗議:「又在想你的小美人?」

  辛鴻雁給了他一記警告的白眼,冷冷地道:「少提她。」

  之淵嘻皮笑臉的根本不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何必呢?和自己過不去,想她就想她,有啥不好意思?何況現在人都住到你家裡來了,她反正又不是你妹妹,煩惱什麼!」

  「少提那兩個字。」他壞脾氣地道。

  「喔!?哪兩個字?」之洲是明知故問。他已經從辛鴻雁那兒明白事情的緣由,身為辛鴻雁的死黨哥兒們,他當然有義務為他分憂解勞。

  所以他這才益發在辛鴻雁不想說的事情上大作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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