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天,你跟我說實話,天愛對你是不是真的很重要?」林棟思慮再三後,慎重的問道。
「我已經決定娶她了,不是嗎?」對聶長天而言,這就是他的答案了。不重視她,又豈會娶她?「重要到可以無視道德禮教?」林棟追問。
「你到底想說什麼?」聶長天起了一陣不安的預感。
「若天愛被迫嫁給別人,你會怎麼做?」
聶長天危險的瞇起眼看著林棟,想起林棟先前曾跟聶總管開過的那個玩笑,害聶總管緊張的跑來叨念他整晚要加把勁留住伊人。
「費老夫人真的這麼做了?」聶長天隱忍怒氣問。
「咦?唉,我只是說如果……」
「林棟!」聶長天口氣冷冽,目光如箭的射向他。
「好吧!好吧!」林棟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她真的這麼做了,而且婚期就定在五天後。」
「她同意?」聶長天陰鬱的問。
「你以為我那個專斷固執的外婆會問她的意思嗎?」
「她的功夫不差。」
「可惜太過單純,不懂得防人。」
「什麼意思?」聶長天猛然抬頭。
「她被下了軟筋散,有再好的功夫也使不出來。」
「他們對她下藥?」聶長天氣憤的瞪著林棟。
「現在你知道我外婆的專斷程度了吧?只要是她認為對費家好的,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罷手的。」林棟無奈的說。
「她如今人在何處?」「在費家的高昌據點。」林棟看他拿起劍,忙問:「你想做什麼?」
「去把人帶回來。」聶長天理所當然的說。
「現在?」林棟傻眼了,長天是不是忘了他們現在在前線戰區啊?他要丟下陷入膠著的戰事,只為了天愛?
「今日一戰,突厥軍折損不少,近日內決不敢輕啟戰端,這幾日,營裡就交給你,我三日即回。」聶長天交代完,便自出帳去,完全無視林棟呆愣的蠢模樣。
等林棟回過神,哪還見得著人影?忙追出帳外,張口欲喊,卻讓馬兒揚蹄開跑的漫天灰塵罩了個灰頭土臉,嗆咳連連,「長……咳咳……咳咳咳……」
「報告副將!」塵埃落定後,適才聰明的閃至一邊的士兵才抱拳上前試探的叫著。「咳咳……什麼事?」林棟邊咳邊問,問得自是心不在焉。
「高昌府將軍別院的聶總管派人快馬送來一封信給將軍。」
「信在哪兒?」林棟問道,心裡猜想,聶總管定然是來信告知長天,天愛即將成親的消息,不過也真難為忠心的聶總管了,居然能忍到現在才向長天報告。
士兵將信呈上來後,林棟順手便拆開來,反正是早知道的事了,沒什麼好驚訝的。才這麼想呢!林棟卻在今晚第二次掉了下巴。
天愛失蹤了?
話說天愛離開費家後,腳步先是很自然的往聶長天的別院走,可是愈走愈遲疑,她原是打定主意等聶長天一走,她便要離開的,也所以,她才會不顧總管大叔的反對,硬是要跟著費滔他們回去。原以為費家的人急著找娘,一定可以幫她回家的,沒想到那個老夫人卻暗中算計她……
愈想,天愛愈覺得自己應該回家去,她永遠處理不來也無法理解外頭的人的想法和做法。已經來到將軍別院的天愛,就這麼腳跟一轉,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形下又離開了。
說要回家,可是家又在哪裡,她根本沒有概念,只好漫無目的走著,突然,前頭傳來一聲熟悉的叫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吱吱吱。」
「嗅嗅?是嗅嗅!」天愛驚喜的抬頭四處張望尋找。
「吱吱吱。」叫聲似乎比剛才遠些,天愛尋聲望去,剛巧看見嗅嗅讓人給抓過轉角,忙追了過去。
「唉喲!」繞過轉角,匆忙急奔的天愛猛地撞上一堵牆,痛得她眼淚差點流出來。「對不…………啊…………」
沒讓她叫出聲,來人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了她的昏穴。
「在想什麼?」客棧房內,一名器宇軒昂的男子從後抱住靠在窗前凝思的另一名俊秀男子,溫柔的問道。
俊秀男子往後靠進身後男子的懷裡,感激的說:「我在想,時間過得好快,若不是天愛這回偷跑出來,我們還真是疏忽了她已經到了論及婚嫁的年紀了。」
「你是要我別責罰她?」
「我知道你也是捨不得的。」俊秀男子微笑道:「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當然記得。」男子因憶起往事而更顯溫柔了。
「當年我們不也是瞞著家人、師父,偷偷跑到外頭才會遇上的嗎?現在又怎能責怪天愛不聽話跑出來玩呢?」「對哦!比起當年某人不過十四歲年紀,就雄心萬丈的想出江湖闖蕩,天愛偷跑出來玩,真的只不過是件小事呢!」男子寵溺的取笑道。
「還說呢!你不知道那幾年我有多恨你呢!」俊秀男子嗔道。
「哦?有多恨?」男子興味十足的問。
「當然是恨不得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唔,你想幹嘛?」俊秀男子突然呻吟一聲道。
男子戲謔的在俊秀男子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像這樣?」接著伸出舌頭延著齒印舔了一圈後,來到耳後輕呵著氣,「還是這樣?嗯?」
「才……才不是這樣。」俊秀男子忍住被挑起的情慾,反駁道。
「那是這樣囉?」男子輕咬這俊秀男子的耳垂,感到懷裡的身軀抖顫了下,這才滿意的輕笑出聲。
「孟霽元!」俊秀男子掙開男子的懷抱,轉過身面對男子,羞惱的嗔叫。
「我愛你,費季堯。」男子深情的凝視他,眼裡滿溢著柔情。
「我也是。」
「你……後悔過嗎?」孟霽元遲疑的問,眼裡有絲擔憂。
「不。」費季堯堅定的搖頭,「你呢?你後悔過嗎?」
孟霽元搖頭,將他摟進懷裡,「不,我只恨當年為什麼不早點帶你走,讓你白受了三年的苦。」
「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麼呢?比起這十七年來你給我的幸福,那些苦根本不算什麼。」費季堯緊緊的回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