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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痛!

  從深沉的黑暗中醒來,鏤月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痛,好痛!

  她忍不住逸出一聲破碎的呻吟,緩緩張開眼睛。

  這是哪裡?她怎麼會在這裡?她驚慌的發現自己躺在二張陌生的床上,猛然想要坐起,不意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在發出一聲痛呼後,只覺眼前一黑,險些又昏了過去。

  待疼痛稍後,餃月再度睜開眼時,就看見一位陌生的姑娘站在床邊看著她。

  夫人,你醒了?」

  夫人?是在叫她嗎?鏤月微微蹙起眉。

  那位姑娘見她皺眉,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飛快的轉身跑了出去。

  「等等……」鏤月想伸手叫住她,才發現自己不僅全身疼痛乏力,就連嗓子都乾啞得發不出聲音來。

  怎麼回事?這裡到底是哪裡?她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受傷……受傷?

  啊!她想起來了!

  是那輛失控朝她衝撞過來的漂亮馬車!

  離開繡莊後,她和往常一樣繞到裴家堡,才走到半路,就看見一輛很漂亮的馬車不知怎地直朝她衝撞過來,她因閃避不及,被撞飛到山崖下,昏迷之前,她似乎看見馬車上鑲著裴家堡的標記……

  這麼說,她是被人救了,然後帶到這裡來的了?

  是誰救她的呢?會是裴家堡的人嗎?

  以裴家堡的仁義風範,的確是有可能救她回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是不是有可能會見到……。

  深藏在心底的身影不期然的冒了上來,令鏤月的一顆心克制不住地撲通撲通猛跳起來。

  可能嗎?鏤月的心跳得更急了,身上的傷似乎也不再那麼疼了。

  她甚至想,如果能見著他,她願意多讓馬車撞上幾回……

  繼而,她又暗斥自己的癡心妄想,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兒呢?就算她沒看錯,撞她的真是裴家堡的馬車,裴家堡將她救鹵來已是仁至義盡,他又怎麼可能親自來瞧她呢?

  唉!她肯定是被撞迷糊了,腦袋裡才會萌生出這種奢望。

  其實,只要能像以往一樣,遠遠的瞧他一眼,她就心滿意足了。

  鏤月模模糊糊的想著,沒注意到剛剛的姑娘去而復返,直到那姑娘出聲喚人,鏤月才留意到她的存在。

  「夫人,該吃藥了。」說著,她上前幫鏤月坐起

  身,然後回頭端來剛才放在桌上的藥碗,靠著床沿,舀了一匙吹涼了餵她。

  鏤月受寵若驚的忙道:「我自己來就行了。」她伸手接過藥瓤就唇試了試溫度,發覺還很燙口,於是捧著藥碗慢慢吹涼。

  「夫人,還是讓紅綃吹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謝謝你,紅……綃……」是這個名字沒錯吧?鏤月頓了一下,見她沒有糾正,才又道:「紅綃姑娘,我能不能請問你一個問題?」

  「夫人有話儘管問就是了,紅綃不敢當。」紅綃忙道。

  「你為什麼一直叫我夫人?」難道她看起來像成過親的樣子嗎?

  「這;…—」紅綃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夫人是堡主的妻子,大家一直都是這麼叫的,難道夫人不喜歡?」紅綃小心翼翼的問道。

  「堡主夫人?」鏤月驚愕的瞪走眼瞧她,「你說我是堡主夫人?」她露出一副紅綃瘋了的表情。

  「夫人?」紅綃疑惑的看著她,不明白夫人是怎麼了?

  「紅綃姑娘,是誰告訴你我是堡主夫人的?」

  「誰說……大家都知道啊!」紅綃吶吶的回道,「夫人,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去請尹爺來可好?」

  「尹爺?他是誰?」鏤月蹙起眉,納悶的問。

  「夫人不記得尹爺,」紅綃驚慌的看著她。

  鏤月搖搖頭,她根本不認識韻人,教她怎麼……等等,尹……難道是裴家堡的二當家——神醫尹雲蔚?

  「你說的該不會是尹神醫吧?」尹神醫雖貴為裴家堡二當家,但是卻有著醫者的仁心,常到裴家堡城裡的醫館義診,為人親切隨和,很受附近百姓的愛戴敬仰。

  紅綃點點頭,雖然一臉不解,卻仍恭敬的道:「神醫是堡外的人叫的,咱們堡裡的人一向稱呼他尹爺。」

  堡裡?鏤月興奮的差點把手裡的藥碗弄翻了。

  「這麼說,這裡果真是裴家堡了?」

  「夫人小心!」紅綃提醒道。

  鏤月忙將藥碗端正,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我看,我還是趕緊把藥喝了,比較安全。」說著,連忙以唇就碗,可喝到一半時,她突然想起紅綃先前的話,夫人是堡主的妻子……

  「咳咳……咳……她猛地嗆咳了起來,紅綃忙上前接過藥碗,輕輕拍撫著她的背。

  「我……咳咳……我沒事了,謝謝你。」鏤月嗆駭得滿臉通紅。

  「夫人,還是讓紅綃去請尹爺來一趟吧!」紅綃不放心的說。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只是……紅綃姑娘,有件事我想一定是你們弄錯了,我不是你們的堡主夫人。」

  如果她不曾見過堡主夫人,那麼她會以為自己是因為和堡主夫人面貌相似而被紅綃誤認,可她和堡主夫人根本一點都不像啊!

  她雖長得五官端正,但是比起堡主夫人來,可就是天和地的差別了,除了瞎眼的人,絕不會有人把她們認錯的。

  為什麼紅綃會把她當成堡主夫人呢?原先她還不確定自己是在裴家堡內,對她把啟己當成堡主夫人的事並不那麼在意,現在弄明白了,就不能任由她亂叫,要是讓他聽到,那她豈不是要無地自容了?

  「夫人,紅綃知道你很生氣,可是在這麼敏感的時候,還是別說這種話吧!要讓有心人聽見,惹堡主不高興,那……」紅綃不安的說。

  「什麼敏感的時候?」鏤月覺得一頭霧水,她只不過是實話實說,怎麼紅綃一臉的凝重?

  「就是堡主帶回堡,住進霞院的那位李妍姬姑娘呀!夫人這話要是讓她知道,肯定又會在堡主面前說些話采污蔑你了。」

  說起那位李妍姬,紅綃就替夫人抱不平,那女人仗著堡主的寵愛,根本不把夫人放在眼裡,三番兩次的到水月閣來,明著說是來請安,暗地裡卻是來示威的,夫人氣不過,將她趕出水月閣,她倒有臉扮無辜、裝可憐,博取大夥兒的同情,讓大夥兒對夫人更加不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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