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可以了。」她一向不喜歡頭飾,那只是一種累贊。
看一看天色,離吉時還有一段時間,曲禹彤想到花園走一走。
「小蓮,你先去忙別的事,時辰到了再過來。」
小蓮抗議道: 「可是你還沒穿上……」她非常期待看到禹彤小姐當新娘的模樣。
曲禹彤打斷她的話, 「一會兒工夫而已,花不了太多時間的。」
不得已,小蓮嘟著嘴離去,她前腳才離開,曲禹彤後腳就到了她熟悉的荒廢花園。臘月時分,花園裡不見任何野花草說野花野草是因為這些花草沒人整理,自生自滅。
曲禹彤望著頹倒的欄杆,想著以後可能很難再有機會像這樣子一個人享受孤獨,將軍府一定到處可見僕人吧!她忽然想起,一會兒記得將劉超毅帶來的信鴿放出去,讓它們飛回五陵山的舊巢,反正以後用不著了。
曲禹彤是如此的眷戀著這個地方,但是她萬萬沒想到這裡曾經是她的家,她是如此的靠近她的家園。
也難怪曲禹彤不知道,一來,她從不過問外面的事,自然不知道外頭對這座荒宅的謠傳。二來,駱家一再吩咐不准對禹彤提起曲宅的事。連駱瑤都不知道呢。
時間差不多時,曲禹彤回到房裡自行披上霞帳,就等人來替她戴上鳳冠。
時辰一到,蓋上紅頭巾,她由丫頭領著謝過姑父、姑姑就上了花轎。
到將軍府的一路上,沿途觀看的人蜂擁而來,更多人指指點點,羨慕曲禹彤嫁了個好歸宿。
到了將軍府,因為長孫紹齊算是皇親國戚,所以一切依國禮行事,折騰了一整天。
送人洞房,曲禹彤安靜的坐在床沿,鳳冠、霞帳、紅頭巾都還穿在她身上,一如早上由駱家出門時的模樣。
她聽著外面宴客的吵鬧志由大變少,客人應該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而長孫紹齊也該進新房了。
不曉得她的夫婿長得是啥模樣。
送走最後一批賓客,李鐵勤鬆了一口氣的癱坐在椅子上,「總算可以了。」
他突然由躺姿一坐而起,愛昧的看著長孫紹齊調侃道:「新郎官,你怎麼還桿在這兒?春宵一刻值干金哪。
長孫紹齊沒答腔,坐到另一頭,倒了酒又喝了起來。
「怎麼喝起酒來了?別讓夫人久等了。」李鐵勤納悶他的行為。
長孫紹齊放下酒杯,看著李鐵勤道: 「你是被酒沖昏頭了嗎?別忘了我娶她的目的。」
「是啊,這只是一樁權宜的親事,只是我一直想不透,人怎麼會犧牲自己?」
長孫紹齊沉默以對。
「萬一她真是『那個人』,怎麼辦?」
「你以為我為什麼娶她?真是她的話,我的『犧牲」不就值得了嗎?」
「哦。」
「別楞在那兒,今天就算是為將來破案慶祝好了,咱們喝個痛快。」他說完又連喝了好幾杯。
李鐵勤從沒看這他這樣喝酒,一杯接著一杯,縱有再好的酒量也會醉的。果然,長孫紹齊又喝了幾杯,終於醉倒了。
李鐵勤扶起長孫紹齊往新房走去,已經是丑時了,她大既已經睡了吧?
他試探的敲一敲門,「夫人?請開門。」
曲禹仍然一身紅的坐在床沿,聽到敲門聲,她終於掀開紅頭巾,摘下風冠,前去開門。
她打開房門,看到一個長得不錯的男子扶著穿著大紅衣裳的新郎官站在門口。這個醉得不省人事的男子應該就是她的夫婿了。
她側過身讓來人扶她夫婿進房。
李鐵勤把長孫紹齊扶躺在床上,回頭看到曲禹彤還站在門邊。她看起來楚楚動人。實在不像是殺人兇手。
「將軍醉了。」李鐵勤有點無奈的道。
曲禹彤點頭表示她知道。
「不必了,你也回去吧廣她覺得很晚了,不需要麻煩僕。
人。
李鐵勤點點頭往外走去。這女子很有氣勢,如果不是有罪在身的話,她很適合當夫人。
曲禹彤關了房門,走到床邊端詳她所嫁的人。她是一個好看的男人,只是雙眼閉著無法看清他的個性;人的眼神最容易洩漏秘密。不過嫁不嫁、嫁給誰,對她來說都沒有差別。
長孫紹齊翻了個身,好像睡得很不舒服,曲禹彤遲疑片刻,替他把外袍脫掉,蓋好棉被,然後換上從駱家帶來的衣服,將桌面清出一點空間,就趴在桌上睡了一夜。
天剛露出色肚白,曲禹彤就醒來了,她看看長孫紹齊還在熟睡,輕輕的起身到外頭去,正好趁此機會熟悉一下環境,也許有可利用之處。
將軍府很大,分作五院,分別是大廳——迎賓廳,書房——藏書樓,將軍的臥房——嵩院,僕人們的廂房——菊院守衛的廂房——竹院,以及一座規模不小的廚房,另外還有分佈在各院的花園及一座小湖。
她走了一會兒,經過廚房看到幾個下人正忙著準備早飯,一個負責燒水的丫環轉過身,結果被曲禹彤嚇了一跳。
「夫人?」將軍府的僕人還沒見過曲禹彤,所以也只能猜測性的請安。
「找個人到將軍房裡收拾一下。」
「是。」等曲禹彤離開後,幾個家僕開始討論他們對將軍夫人的看法,有人認為曲禹彤平易近人,有人認為她沒有做夫人的架式,競然親自跑到廚房來吩咐下人。不過這些看法對曲禹彤來說都是無意義的。
長孫紹齊被下人收拾的聲音吵醒,發現自己睡在寢室的床上,是鐵勤扶他回房的嗎!
「將軍早。」正在收拾的丫環小晴向他請安。
沒看到有另人在房裡,他問:「夫人呢?」
「夫人一早就起床了,大概在府內熟悉環境吧。她不敢說夫人自行跑到廚房,這是她從別的僕役那兒聽來的。「要我去請夫人嗎?」
「不必,收拾好就可以離開。」他拿起一套輕便的衣掌準備換上。
「是。」長孫紹雖然不想給僕人壓力,但他的威嚴總是令人對他必恭必敬的。
穿戴整齊後,他走出房門,一抬頭就看到一道白色身影倚在走廊的欄杆邊。她看起來非常單薄,於是他折回房拿了一件外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