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超毅繞過花圃,直接將曲禹彤送回她以前位於西側的房間。
「怎麼回事?」安置好曲禹彤後,劉星再度開口。他站在床前,蘇小婉則坐在床沿疼惜的撫著曲禹彤的臉,夫妻倆都為曲禹彤的受傷難過至極。
「我們中了埋伏。」面對父親,劉超毅感到非常慚愧。
「怎麼會有人知道你們的計劃?」
「是長孫紹齊,他說他要北征,其實是設下的陷阱。彤兒不就是他殺傷的。」劉超毅把長孫紹齊說得十惡不赦。
「為什麼?」劉星倒是非常冷靜,他已從激動中乎復過來。
「為什麼?誰知道為什麼。」劉超毅不滿而諷刺的說。
蘇小婉沒理會那對父子在說些什麼,她坐在床沿替曲禹彤拉好棉被,手伸入棉被內想順一順墊被,卻覺得觸手處濕濡,她不放心的掀開棉被——「大哥……大哥……」她著慌的喊。
劉星注意到蘇小婉合不攏嘴的緊張模樣,馬上踱到床前,怎麼了?」
蘇小婉再度掀開棉被,曲禺彤的裡衣、粉紅色的墊被,都皮血染紅了。
「毅兒,快去請駱大夫。」
不用劉星吩咐,劉超毅見狀就已經飛奔而去了。
幸好駱易揚也是個練家子,沒有耽誤太多時間就趕到,他跟著劉超毅來到曲禹彤的房間。
「傷口怎麼會再度流血?」駱易揚邊走邊問,他相信自己的醫術,除非是不小心拉扯到傷口,要不然是不會再流血的。
聽劉超毅說時,他還有點不敢相信。
「不是傷口,是……」蘇小婉說不出口。
駱易看了她一眼,自行替曲禹彤把脈,發現她的脈搏又微弱了起來,他報起棉被,想檢查傷口,看到濕濡的墊被,又吃驚的抬起她的頭,再次把脈,這一次他花了較長的時間,最後確定胎兒已經流掉了。
「胎兒流掉了,都怪我先前沒有診出她已經懷孕了,實在是因為要捉到母體的脈搏已經很難了,也沒想到她有可能已經懷孕。」駱易揚十分自責,「不過,這是遲早的事,她根本負擔不起這個孩子,她連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還很難說。還有……」
「還有什麼?」蘇小婉是房內最沉不住的人。
駱易揚實在是不忍心說出口,但他還是說了, 「她原先就已經失血過多,這個孩子走得不是時候,競在她最虛弱,的時候還讓她流血,恐怕……」
他沒把話說完,不過大家都知道他要說什麼。
劉授毅重重的擊了一桌面, 「我要殺了長孫紹齊,我一定要殺了他!」然後他跪了下來,悔恨的道:「彤兒,我對不起你……
「沒有辦法了嗎?」唯一冷靜的劉星,有氣無力的說。
駱易揚遲疑了一下,「有,我知道有一個人能救她。他想起自己的師父。
「誰?」聽了駱易揚的話,劉超毅像是得到了寶物一樣,忽然跳了起來。劉氏夫婦臉上也出現了希望。
先別太高興,這個人你們大概都認識,就是送小彤簫的人,他是我師父,白雲道人。」駱易揚見過曲禹彤的簫,所以猜測他們早已見過白雲道人。
「白雲道人是你師父?」劉星驚訝極了,想當年彤兒的命就是白雲道人救回來的。
「不錯,只是現在他老人家在哪裡,沒人知道,就算找到他恐怕也來不及了。」駱易揚的聲音不穩,足見他的不忍。
忽然,自敞開的門外衝進了一道白影及一陣冷風。
「誰說來不及了?」來人聲音洪亮的說。
「師父!」
「白雲道人」
劉星與駱易揚同時驚呼出聲,但白雲道人沒有理會,逕自從身上掏出一顆藥丸似的東西讓曲禹彤服下,除了駱易揚外,沒有人知道他給曲禹彤吃的是什麼。
「小女娃呀!小女娃,你果真還是逃不過這個劫數,救你兩次,我上輩子欠你的情也還清了,咱們就此緣盡。」
說完「咻」的一聲,他與來時一樣又迅速的消失了,連駱易揚想向他老人家請安都來不及。
「駱兄,你可知白雲道人給彤兒吃的是什麼?」劉星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後連忙問道。
「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長在天山的雪靈芝所提練出來的藥丸,能治百病,這雪靈芝要二十四年才能孕育成形,采收的時間必須剛好,若是沒有在第二十四年采收,過早或過遲,雪靈芝就變成了毒草而非藥草。」
「如何能確定白雲道人是在第二十四年采收的?看得出雪靈芝的年份嗎?」蘇小婉疑惑的問。
「一直以來我們都認為愈毒的東西顏色愈鮮艷,外表愈美麗,而雪靈芝不同,它在長成之前是醜陋的,但到了第二十四年,它將長得非常美麗鮮艷,反而使一般人不敢接近它,但是它的美麗也僅只是這一年而已。」駱易揚解釋了雪靈芝的與眾不同處。
『『這麼說來,我的彤兒有救了?」蘇小婉的淚水伴著笑容。
「讓我看看。」駱易揚第三次替曲禹彤把脈,他也很好奇;雪靈芝的功效到底有多強。「脈象強多了。」
「太好了。」劉星寬了心,他總算對得起曲佑平。
長孫紹齊被李鐵勤點了睡穴後送回將軍府,因為他像是在趙家生了根似的跪在那兒不肯起來。
翌日早晨,將軍府突然傳出長孫紹齊的吼叫聲:「禹彤……禹彤……」
在偏廳用早膳的李鐵勤聽到後,嘀咕的說:「也該醒了。」
長孫紹齊跌跌撞撞的尋遍了整個將軍府,口中喊著曲禹彤的名字,沒有人敢去招惹他,他所到之處就像被狂風掃遍一樣,沒有一件東西是完整的,最後他來到了李鐵勒所在的偏廳。
「鐵勤,禹彤呢?」他撲到李鐵勤的面前,抓住他的雙肩慌張的問。
「你還沒醒嗎?曲禹彤已經死了,你親手殺了她,你忘了嗎?」李鐵勤有點氣憤,又有點無奈。自從長孫紹齊娶了曲禹彤後,他不再是從前的長孫紹齊,現在更糟,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失魂落魄到這種地步,女人真是禍水呀!「死了……禹彤死了……」像是忽然記起了昨晚的事,長孫紹齊痛苦得臉都扭曲了,甚至趴在桌上無聲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