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馬的話,使阿里斯想起了不久前,他因為柴山爭奪與巴勒地區的野人打了場勝仗,在分發賞賜時,西馬辭退了上好的布帛、錢財、首飾,甚至房舍,單只要了兩箱夜明珠,原來就是為了莎蘭達!
點點頭,阿里斯毫不在意的揮揮手,「哎!我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這種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既然你都能習慣用夜明珠當做照明使用,那我也一樣可以呀!」
「那……那臣就恭候王的大駕。」西馬恭敬地回禮,雖然前阿斯達法老王早就賜與他免朝晉的大禮,但他仍是以正式的禮儀對待阿里斯王,只因——君臣禮儀不可輕忽,還只是個瘦巴巴的十二、三歲的小丫頭,不用道她現在長大了多少呢?卡夫開口接了下去。
原本他結婚時想請莎蘭達當伴娘的,卻沒料到她又陷入沉睡的狀態中,這個愛睡覺的小妹妹與他家中的那兩個「多嘴婆」相比,他可較偏愛這個安靜的「妹妹」呢!
「沒錯!我也想趁這個機會好好的拜訪一下,素有」埃及第一美女「之稱的西馬夫人,還有父王常掛在嘴上的」小莎莎「。阿里斯王笑著說道。處理完忙碌且繁雜的政事後,秋狩的到來簡直就像他的假期一樣。
「是。」西馬聽了不禁苦笑,要見蕾雅這倒簡單,要見莎蘭達就難了。雖然他目前是醒了,但一天能夠醒著活動的時間,絕對不超過四分之一的時間,大多時候她是沉睡著,但這次他們卻不擔心了,因為她是利用睡眠來進行休養的工作,眼見她日漸豐盈的臉色與體態,西馬就忍不住地咧嘴笑了起來。
「好了,天色晚了,明兒個一早還得送那些使者回國,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揮揮手,阿里斯這次只留下歐姆一個人。
卡夫與西馬在步出正殿時,由眼角的餘光瞥見歐姆突地一臉苦相,活像是吃了幾年苦樹油似的。
「我看這次歐姆有苦頭吃了!」卡夫忍不住地笑了起來,他已經猜到能讓歐姆有此神色的事情了。
「男子漢成家立業是理所當然的事,他再拖也拖不過這幾年,與其這樣還倒不如早早點安定下來。」西馬意有所指,想當初卡夫結婚時,那個臉色與是如同歐姆一樣——難看的就像上了吊。
「西馬叔叔,依我看,咱們就等著喝喜酒就行了。」帶著幸災樂禍的笑聲,卡夫與西馬道別,坐在駕車各自返回家中。
秋狩是埃及每年的大典之一,埃及以農立國,秋天收成的好壞決定了來年的運勢,而王宮裡的大小官員也紛紛趁著這個時節返鄉探親、結伴出遊,這是難得的假期。
西馬府中來了個稀客——正是高高在上的法老王阿里斯。
帶著欣喜的心情,阿里斯簡直將西馬的家當成了度假別莊。白天他與西馬同游出獵,夜晚則由蕾雅安排節目,雖然他仍沒見著莎蘭達——西馬說她一天只有四分之一不到的時間是清醒的,而且時間還是不固定,但是這個假期並沒有因此而取消。
輕鬆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阿里斯盡情地享受著狩獵的樂趣——蘆葦區的野鴨獵場是他小試身手的地方;沙漠中的胡狼則是為民除害的美事;尼羅河沿岸的雨林深處,狩獵神出鬼沒的猛獅,是他消磨精力的好地方,同時也是為太陽神獻上最好祭品的來源……
然而,野心勃勃的哈里神官,與處心積慮想當上埃及王妃的諾拉侍妃,並沒有因為秋狩的到來,而放棄了他們的計劃,反而更加積極的部署,以求得他們最後的勝利一
就在假期的尾聲,西馬府中突然接獲遠自希臘來的消息。
「西馬,上面說了些什麼?怎麼會突然派人捎來急訊呢?」蕾雅焦急的看著丈夫。
在埃及,女人永遠都被當成是附屬品,被認定了只要聽話、能幫忙家務,會生孩子,這樣就算是很賢淑、有美德,會受到世人的稱讚。終其一生局限在那小小的方格之中,就連美貌多才的蕾雅也不例外。她雖多才多藝但是卻不識字,這些年來西馬多少有教她識字,但是莎蘭達的病反反覆覆,她光是為了照顧莎蘭達就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力,就算西馬教她再多的字,也全都忘光了。
看著信上的文字,西馬的臉色愈加難看,也讓一旁著急的蕾雅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直跳。
「信上說,阿爹他吃了品質不好的藥,舊疾復發,目前已經陷入神智不清的狀態,巫醫說他熬不了多久。因為阿爹他惦著你,所以大舅子才派人捎信,希望我們過去一趟,見阿爹最後一面。」
「啊!怎麼會是這樣,不是一直都有請專人採藥讓阿爹吃的嗎?前些日子還說阿爹的精神很好,直嚷著要來這裡見莎蘭達的嗎?」蕾雅急得眼淚直掉,媽媽死了,如今她就只剩下阿爹一個人了。
「你別慌,咱們回去看看,阿爹會沒事的。」西馬將妻子六神無主的模樣看在眼裡。他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裡,兩鬢微白的髮色不是她這年紀該有的,可是為了照顧他、為了他們的孩子,她已經竭盡心力了,怎能再多一顆心來擔憂遠在希臘的阿爹?
「可是……可是莎蘭達她……」蕾雅急得淚眼籟籟,「莎蘭達這幾天好像受了風寒,晚上頻頻咳痰,我怕她……這個時候我怎能放心的走開。」
「有奶媽照顧著,我們先回希臘探望阿爹,莎蘭達只是得了小小的感冒,她不會有事的。」西馬嘴上是說了,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這麼回事!
莎蘭達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是他從小就捧在手裡的寶貝,說不擔心那才有鬼,但是長輩病危這事卻也不能置之不理。他知道如果妻子不回希臘,有可能會就此抱憾終生,他不希望看到她下輩子在懊悔中度過。
「這樣吧!就讓莎蘭達住進宮裡,我也好就近照顧。」阿里斯突然開口道:他早些時候便將整個事情從頭到尾看了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