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看得出神時,突然感到後背襲來一陣風,立即感到身體往下墜,白小龍和向鴻禎同時飛身接下他,兩人各拉住他一手臂,同時落地。
向鴻禎抬頭一望,上頭探出一顆頭顱,「芸兒!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客人呢?」
上官芸連忙飛身下來,頭低低地認錯,「表哥,對不起,我看錯人了,我以為是你坐在上頭。」說著又硬著頭皮對龍若塵說:「這位公子,失禮了,有沒有怎樣?」
「沒事。」龍若塵微笑地看著眼前的麗人,她有一對非常美麗的眼眸,帶著少女的嬌俏,卻又藏著淡淡的愁鬱。
上官芸先是釋然一笑,隨即在看清楚龍若塵的面貌後,呆了一眼,然後笑嘻嘻地說:「沒嚇著你吧,我叫上官芸,你呢?」問話同時,已上下打量龍若塵數回。
「龍若塵。」
上官芸一聽這名字,臉上現出瞭然的表情,直率而欣賞地說:「你笑起來好迷人,比我表哥還迷人呢!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兒子。」繼而她轉向白小龍,見他板著臉不高興似的,她問:「小龍,你怎麼了?」
「沒什麼,下次小心點,別再傷著若塵了,否則我要罰你的。」他告誡道。
「是啊!總是這麼莽莽撞撞的,太危險了。」向鴻禎也不贊同地數落著。
「對不起嘛!人家都不計較了,你們卻這麼凶。」上官芸委屈地低下頭。
向鴻禎瞥見她偷瞄的眼角,「別裝了啦!你哦,真拿你沒辦法。」他輕扯她的嫩頰,口上輕輕地責備,心裡也沒真的怪她。
上官芸綻出美麗的笑容,「龍若塵,你不會武功啊?」
「嗯。」龍若塵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她蹙了秀眉,偏著頭憂心地問:「那怎麼辦呢?不會打架怎麼在江湖行走?」
「我不涉足武林。」為了上山採藥,他學輕功,先前沒來得及自救就讓白小龍和向鴻禎給護住了,只是師父要他不可輕易展露,所以他沒說。
「又不是你不涉足就好了,你是小神醫的兒子,武林中人只要知道你的身份,才不管你會不會武功,涉不涉足武林呢,黑白兩道都會找上你的。」上官芸不以為然地看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連連搖頭,接著又想到一些問題,「你不會像你爹一樣笨得好人、壞人都分不清,連要殺他的人也救吧?你會醫術吧?」
「醫者本來就是幫助病人的,只要生病就是病人,無所謂好人、壞人。」
「沒救了!」上官芸翻了個白眼,不過眼前倒有事可以請他幫忙,「我堂哥得了怪病,你跟我一起回去救他。」說著她也不等人回應,拉著龍若塵就往外頭走。
白小龍和向鴻禎同時搖頭,兩人對看一眼,很有默契地到客房拿了龍若塵隨身攜帶的藥箱跟上去。
上官芸出身於蘇州上官世家,是江南有名的望族,不過由於上官芸的母親出身低賤,不得上官世家的承認,因此上官芸和上官世家中的人感情生疏,倒是和姑姑一家感情融洽,在向家的時間比在上官世家多。
上官芸平時喜歡四處閒晃,對上官家沒多少留戀,但上官曜是惟一對她好的上官家人,所以她一見龍若塵,就拉他前來看診。
龍若塵仔細把脈之後,開了藥方,上官曜的病雖麻煩,但還不至於難倒他,和上官家的人解說了一番,上官輝宏請他多留些天,他覺得時間許可也就應允了。
深夜上官世家的西院客房中傳來輕聲密語,「前院住著的白衣少年,是龍逸塵的遺子。」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道。
「沒錯,和龍逸塵非常神似,就連性情都像。」另一粗嘎的聲音附和著。
「他身上或許有龍逸塵的無形神功秘笈。」
「在這上官世家中不能大意,等他出了這兒再探探。」
趴在屋頂上的上官芸聽了這對話,壞壞地笑了一笑,這兩個壞蛋想動上官世家的客人,不修理怎行?她悄悄拿開瓦片,從懷中拿出一布袋,倒出白色粉末下去。
「半刻鐘後,保證你們哀爸叫母。」輕輕地離開那兩人屋頂,上官芸往龍若塵所在的客房去。
推開瓦片,上官芸倏然跳到龍若塵的床前,「喂!你睡著了嗎?」
龍若塵坐起身,從容地看眼前的上官芸,她似乎全然不顧禮法,「有事?」
「你知道鐵山雙雄嗎?」上官芸自顧自地坐在他床邊。
「聽過。」他對武林中人並不特別留意,不過一些個有名的人,多少知道些。
「那兩個名滿天下的正義之士,想對你不利。」上官芸說得有些幸災樂禍。
「為什麼?」龍若塵不解地看著上官芸。
「還有為什麼,當然是衝著你爹的武功秘笈了,你要提防這兩個人知道嗎?」上官芸好心地說,見他沒有戒備的神情,上官芸當他涉世未深地解釋道:「所謂的俠義之士常常不是那麼回事,你要記得哦!」
見她一臉世故的樣子,覺得她挺可愛的,他淡淡地笑,「我知道了,謝謝。」
上官芸一臉失望地問:「你怎麼不會害怕?」她多想看見他文弱害怕的模樣。
「怕什麼?」龍若塵不明白她為何一臉的失望。
「壞人啊!那披著羊皮的陰狠之狼把你當獵物耶!」上官芸加重威脅的語氣。
「生死有命,有些事怕也沒用。」龍若塵對外界的紛擾看得很淡。
上官芸徹底失望,本來是來嚇他的,沒想到他一點都不知厲害,自然也不會害怕了,人沒嚇成,她對他倒是起了興趣,目不轉睛地看著龍若塵。
「芸妹妹,你不該這麼樣坐在男人床邊盯著人看的。」龍若塵對上官芸瞭解不多,只知道她開朗熱心不拘小節,他是不會誤會,但多少要讓她知道輕重才好。
「唉,叫我芸兒啦!你好看我才看你,有什麼該不該的!」好看的東西本來就是給人看的,哪來那麼多該不該?她從小跟著父親四處流浪,父親過世後,就跟著姑丈、姑姑,從他們身上只學到了重情義,對那些個繁瑣禮節全視為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