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龍狐疑了片刻後推門而入,將若塵推開,「若塵,你會失血過多。」
「冷,好冷,表哥,曉儀還要!」白曉儀不知饜足地尋著龍若塵的手臂。
白小龍抓住妹妹,不讓她接近若塵送回到她面前的手臂,「曉儀,你堅強點,忍著點,你喝的是若塵的血,他會失血過多。」
「表哥,就快好了,別阻止,會傷了曉儀的。」龍若塵虛弱地開口。
「不行,你不是說吃藥就可以治得好曉儀的寒毒?為什麼要這樣?爹娘若知道你這樣替曉儀療毒,他們也不許的。」白小龍堅決反對。
「冷,好冷。」白曉儀痛苦地抓著兄長,全身發寒。
「曉儀,忍耐,哥的血給你喝。」說著白小龍咬破自己的手指給白曉儀吮。
白曉儀吮了幾口,吐了出來。
「表哥,我自幼試藥,只有我的血能減輕曉儀的痛苦,曉儀快好了,再幾次就可以痊癒,我不會怎麼樣的。」龍若塵將手臂上的血滴在碗中。
「不行。曉儀,你聽哥說,你可以忍,而且要忍,再怎麼冷都不要怕,死不了的,不要再喝若塵的血,若塵對你這麼好,你也要替他著想,他失血太多了,他本來身子骨就單薄,會撐不住的,你雖任性,卻不是沒品,別因痛苦失了人格。」白小龍擁著妹妹,看著妹妹受苦他不忍心,卻也不能讓表弟傷身。
白曉儀點頭,「哥,你放心,曉儀這點骨氣還是有的。」
冷得神智不清時,她只能貪婪地吸取可以讓她減輕痛苦的熱源,知道是表哥的血後,她斷然不能再喝了。感激地看著臉色蒼白的表哥一眼,從來沒心服過什麼人的她,對眼前失了血色的表哥徹底臣服。
白小龍知道實情後,馬上敦請父母回山莊,有父母在,就不怕若塵一意孤行。
短短的相處時間,他卻深知若塵外表和善溫順,打定了主意卻誰也無法動搖。
不過多謀善詐的龍倩蓉還是鬥不過侄兒,若塵不正面與人爭,但不放棄,進不了曉儀的房,就把血放進藥中,總是有辦法讓大伙察覺不到的給曉儀血喝。
因為龍若塵的堅持,白曉儀得以沒有後遺症地根除寒毒,免受體性虛寒之累。
見表妹無礙,龍若塵即告別眾人,往北出發,一邊行醫順便沿途巡視父親置於各地的藥草園,預定在年前抵達京城去拜訪爺爺。
一路行來,他知道上官芸在暗中保護他,所以總會顧忌她投宿方便而盡量不錯過宿頭,有時還是難免露宿,他把破廟打掃乾淨後,走到門口喊道:「芸兒,進來吧,一會兒要下雨了。」
上官芸由早已殘破的屋頂上跳下來,「會下雨啊!那這破廟擋得了幾滴雨?」
龍若塵回過身來,「這半邊不會漏水。」
上官芸一看,在角落他以乾草鋪了個草床,「看來你常露宿了。」
「上山採藥,露宿很平常。」龍若塵回到火堆旁,翻動一下烤山雞肉。
「幾時發現我跟來的?」上官芸一直懷疑他早就發現了。
「一出城。」龍若塵專注地看著烤雞。
上官芸冷不防地朝他擊出一掌,打得他飛身而出。
石雪如一進門就見一人迎面飛來,直覺地伸手一撈,阻止他飛身出去,順勢在地上滾了幾滾以緩解衝力,在翻滾之際她小心地護著救下的人。
龍若塵忍痛地睜開眼,看看救下自己的人,是她,幾日前救下雨涵的靖南大將軍,正想開口道謝。
石雪如纖指輕點住他的唇,不讓他開口,也不讓他急著起身,反而連忙將手貼在他胸前,運氣護住他的心脈。
上官芸心急又慚愧地上前,見石雪如當機立斷地急救他,心裡感激不已,待她收功,才扶起他們,「你真不會武功!」同時她也向石雪如道謝。
龍若塵將口中鮮血吐在手絹上,立時拿藥箱裡的藥瓶倒出一白色藥丸服下,也謝過石雪如,並無奈地看上官芸一眼,她出手還真一點都不留情。
石雪如當他們是吵架的情侶,自覺不應打擾,點個頭轉身走出破廟。
「對不起哦,我幫你運氣療傷。」上官芸內疚地扶他坐下,一時無暇他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運氣。」他是沒練技擊的氣功,但練了養生氣功,可以自己運氣,也可以發放外氣替人治病。
見他俊美的臉上血色全無,上官芸不安極了,她沒想到他真的完全不會武功,那他何以能夠一開始就發現她的蹤跡,她的跟蹤術連江湖高手都不見得可發現。
運氣片刻後,龍若塵臉上恢復了血色,睜開眼見上官芸難過地低著頭,他和聲地安慰道:「沒什麼大礙的,下次別開這種玩笑就好。」他往外看已不見石雪如。
上官芸悶悶不樂地問:「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闖禍了也不怪我。」
「你是無心的啊!」每個人都會依自己的想法行事不是嗎?她只是想試試他有沒有武功而已,並不是真要傷他,而內傷他很快可以調理好,沒什麼好計較的。
「吃點東西吧!」龍若塵把烤好的山雞肉撕了一塊,送到她面前。
「從小只有表哥疼我。」上官芸接過肉片感歎道。
「向伯父和向伯母也很關心你。」龍若塵自己拿著乾糧咬了一口。
「我知道,但他們怕我稟性不良,所以防得緊,我娘出身低,心地又壞,小時上官家人都嫌棄我,只有表哥沒當我是壞胚子,姑姑、姑丈疼我,卻不相信我。」上官芸委屈道,不知何故,在他面前她很自然地就把藏在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知道自己委屈,就對自己好一點。」龍若塵不知可以怎麼安慰她,只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是啊!所以現在我絕不讓人欺負,但有什麼用?表哥始終護著曉儀,曉儀有什麼好?她只會和表哥吵,她不是真的喜歡表哥,而是為了和我斗才綁著表哥的,可是表哥眼裡卻只有她。」上官芸愈說愈難過,從小她就喜歡表哥,在乎的也只有哥,「曉儀要什麼有什麼,為何還要和我搶我惟一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