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那你是不是要替我作場法,解解我的桃花?」靳培凱認真地要求著。
靳准以他的小眼尾偷瞄一眼,這賊小子真心還是假意?得端一下別上他的當才好。
「那不關我的事,你不娶我相中的媳婦,我寧願你被桃花們操死算了,反正沒有總統孫子,留你這忤逆兒子只會氣得我折壽。」他放開兒子的肩頭,自顧坐回自己的太師椅,蹺起短腿端了起來,一副幸災樂禍等著看戲的表情。
靳培凱從容一笑,「那就算了,反正有效無效誰又知道了。」
靳准一聽,這回是真的了,才會這麼激我,正合我意,那就將計就計。他心中暗自得意,臉色卻非常鄭重,「你這不孝子,從小到大你平平順順的,每項事情都心想事成,不都拜我高明的道行所賜,講這什麼話?我非得給你作場法不可,等我看好日子,你就把美人總護理長帶來,我起個壇作場法。」
「那是不是我最好在場,幫你畫畫符唸唸咒省得你又出錯呢?」
「死囝仔脯,敢情你是懷疑你老爸會對美人總護理長動手腳嗎?我會這麼笨從她下手讓你發現啊!笑死人!我靳准什麼角色,要作手腳我不會隔山打牛?」靳准氣憤地說,居然沒唬住他,反而被套上了,這小子早知他是狐狸來投胎的就別養他。
靳培凱仍是笑容滿面,換他搭著老爸的肩說:「老爸,既然你知道我會防,那最好,作法時得耗更多的法力才會有效。不過當心些,為這麼點小事,如果犯了禁划不來的,而且你一被罰我一看就知道了,馬上會化解的,那不就白白損失道行?三思!三思!」
「賊養的小子!還沒作法前就先晃我一招,攻心為上是嗎?想讓我綁手綁腳的,太小看你老爸了,我這是替天行道哩!怕什麼?我的總統孫子沒了,中國人就沒有英明的領袖,台灣人就不能安居樂業了,為幾十年後兩岸十幾億人民爭取偉大領袖誕生是多麼慈悲的胸懷?」靳准邊說邊替自己做心理建設,我不會借力使力嗎?就用你的桃花對付美人總護理長,哪條禁也不會犯,想到這一層他更理直氣壯了,胸有成竹的揚著他肥短的臥蠶眉。
「老爸,很高興你有自知之明,承認自己是賊,表示你還有良心,那麼我就不必擔心你會做什麼讓祖師爺責罰的事了,反正如果你亂來,罰的是你靳玄法道長的七世祖宗,我這個養子是牽連不到的。」靳培凱也說得輕鬆自在。
靳准氣得瞪他一眼,「我真正目啁去乎蛤肉糊到,才會撿你這種跳蚤到身軀搔,不過是要你娶個生得出總統孫子的媳婦給我,你就連我祖宗七世都搬出來。」
靳培凱若無其事地問:「老爸,你當真啦!你什麼時候這麼認真了?說笑都說不得啦!那我不陪你玩了,要認真大家來認真,幫我看日子,挑個好日子我們到利家去提親。」
靳准這下弄不清兒子的虛實了,怎麼還敢讓他看日子?弄了半天在玩他嗎?唉!這猴崽子真真假假的,頭腦鬼得很,不管了,先認真幫兒子挑個日子好了。
看著兒子高高興興地出門,靳准心裡也得意,當初那麼一點丁大,現在長得挺拔帥氣,每個人見了都誇派頭,雖然在他名下當養子只有兩年,又被兄弟給拐回去,可是這麼多年來和他可親得很,親父子也沒他們相知深。
「先仔!你又輸給輸兄了。」阿全看師父的神色愉快,表示心情不錯,斗膽消遣一番。
「別說得太早,他就算不娶我相中的媳婦,也會娶美人總護理長不是嗎?還不都是我作法來的,無魚蝦也好,他肯娶就好。錯過今年他婚姻之黯淡,桃花之猖狂的,會敗腎的,萬一耗光了元氣,以後生不出兒子來,我才真的輸了,我現在可是坐二望一哪,只有大贏或小勝的差別,哪有輸的可能?」靳準得意地笑瞇了小眼睛。
「原來先仔那次作法是為了這層,我就說嘛,輸兄怎麼會突然想頭殼壞掉想結婚,他一直談戀愛談得心滿意足的,女人想換就換,又沒人管,多自在。先仔,你什麼時候教我這一步,這一招很好用。」阿全心想學會了,也給自己弄個美人來。
「全仔,這話你可別說溜了,萬一讓他想到了,我們明年就沒有胖娃兒逗弄了,知道嗎?」靳准鄭重地告誡,隨即想像手中抱著胖小子含飴弄孫的情景,「那賊小子生出來的小孩子一定很好玩。」
「先仔,我說句實話您別見怪,輸兄的兒子要是像他,你只有被玩的份,還是別抱太大希望好了。」阿全實在不忍師父因希望太大而落空。
「笑話,你師兄都不是我的對手了,小娃娃我怕什麼。」
「先仔,你每次自己拿刀給輸兄砍都沒發覺,哪會是輸兄的對手?」
靳准不以為然地說:「我幾時拿刀給他?」
「你剛剛不是罵他賊養的嗎?他還用你的話將了你一軍,說你承認自己是賊,你都沒發現,罵人的話你還缺嗎?偏偏要連自己也罵進去,不是拿刀給他砍自己?」我阿全笨雖笨,都還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哩!他在心裡加那麼一句。
「我幾時罵自己?」靳准不以為然地反駁,臉色不甚好。
「你罵他賊養的,不是罵到自己?你不是收養過他嗎!」
「任誰一聽也知道我罵的是他親生的父母。」靳准暗自不高興。
「他親生父母地位那麼高,風評那麼好,長得又端正,別人自然不會當作賊,你才像賊,尖嘴猴腮,小鼻子小眼睛的,不必你承認,任何人都會認為作賊的是你。」阿全還不知察言觀色地據實以對。
靳准氣得七竅生煙,這孽徒欠修理,居然敢給他漏氣,知道就好還講出來做什麼?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頭,「那你不成了賊徒了?這樣損我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