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神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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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他的領結結得一絲不苟,裁剪合身的外套上毫無皺折,顯得雍容華貴,一看就知道出於那種收價昂貴的裁縫師傅之手;腳上的長統靴亮得發光,褲子上懸著一條表鏈也奪人眼目。

  兩個女孩不由得都驚奇地望著他,接著齊瑞荷叫了起來:「葛文斯·貝拉!你不是葛文斯表哥嗎?」

  「是啊!齊瑞荷,」那位紳士說著關上了門,朝她們走了過來,「剛才在院子裡看到你伯父的馬車,又聽說你也在這裡,可真讓我吃了一驚。」

  「我正要去伯父那裡,」齊瑞荷解釋,「桑傑斯伯父要我去他那裡。」

  「我從報上得知今尊令堂的死訊,」他說;「家裡沒有人通知我。我很難過,齊瑞荷,真是太令人震驚了!」

  「真的令我心碎。」齊瑞荷說著,聲音有點哽咽,接著她努力克制著自己,又說:「孟黎莎,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表哥——葛文斯·貝拉。我的朋友——孟黎莎·威爾登。」

  兩個人彼此彎身致意。

  孟黎莎心想,這葛文斯長得還算體面,但又有一種很不可思議的直覺告訴自己,他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她很難解釋到底是什麼,但這種感覺卻是千真萬確的。

  父親就常對她這種對陌生人的奇異直覺揶揄一番,不過孟黎莎發現她對人的第一印象,到頭來幾乎總是八九不離十。

  經常父親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每逢有人介紹一位新朋友,他總會在事後問她:「怎麼樣?孟黎莎,你覺得那個人怎麼樣?」

  孟黎莎的判斷幾乎都是正確的,即使在真相還沒大白之前也是如此。

  「你怎麼會知道他是個壞蛋呢?「有一次他們仍然認識的一個傢伙六個月後被逮捕了,父親這麼問過她。

  「我也解釋不出來,」孟黎莎回答,「一個人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時候,在我心中就有一個判斷。」

  「那麼什麼時候又對勁呢?」父親問她。

  「那時候我通常不會感到什麼。」孟黎莎說。

  「我看你大概在騙人吧!」父親頗不以為然,但每一次都證明她的直覺沒有錯。

  「一定是因為你的蘇格蘭血統,」有一次父親這麼說,「我相信我的高祖母是麥克唐納或坎伯爾地方人,哦,我幾乎忘了這一點,你母親的那些蘇格蘭祖先,我敢確定他們也有第六感,後來都被當成巫師給燒死了!」

  「你不能把孟黎莎的直覺歸之於我的蘇格蘭血統,」母親在一旁說,「事實上我祖母是蘇俄人呢!」

  「是啦!看來原因就出在這裡,」父親叫了起來,「斯拉夫人最神秘不過了,常和什麼神靈、鬼怪打交道,經常活在一個超自然的奇異世界中!」

  父親仍然是那種揶揄的口氣,孟黎莎當時也不禁笑了起來,但以後她也會想到這種直覺是否會使她和別人有所不同?

  在其他人尚須別人表明或是藉著讀、聽才有所瞭解的時候,她往往只靠意識或感覺就知道。

  現在,很不可思議地,她感覺到齊瑞荷的表哥的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雖然沒人能否認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他和兩個女孩一起坐了下來,要了一杯酒。

  齊瑞荷開始告訴他公爵如何要她去,她只好匆匆就道,連行李都沒什麼時間清理,因為馬車已在等候她了。

  「這就是公爵一向的作風!」葛文斯說,「他就是那麼自私專斷,根本不會考慮到別人。」

  齊瑞荷沒說什麼,一會兒才又開口:「我很怕桑傑斯伯父。」

  「這當然是有理由的,」葛文斯回答,他的嘴唇縮緊了,又加了一句:「我討厭他!不過我們現在都得好好巴結他一番。」

  「為什麼?」齊瑞荷問。

  「理由很簡單,他操縱了財攻大權。」葛文斯回答。

  「那和我沒什麼關係。」齊瑞荷說。

  「沒關係?」

  「爸爸留給了我一大筆錢!」

  一時孟黎莎覺得葛文斯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種狡詐的神情,在她的感覺中似乎葛文斯對齊瑞荷的態度變得更卑屈。慇勤了。

  當她們起身回房時,葛文斯吻了齊瑞荷的手。

  「我會在宮內見到你們的。」

  「你也會去那裡嗎?也會留下來?」

  「是啊!只要那怪物不趕我走的話!」

  孟黎莎注意到齊瑞荷沒有提到查理斯,到她們上了樓進入臥房時她才知道原因。

  「你認為葛文斯表哥這人怎麼樣?」齊瑞荷問。

  」他很瀟灑,」孟黎莎的回答避重就輕,「我相信他在倫敦時一定是個花花公子。」

  「不錯,」齊瑞荷表示同意,「不過他總在向人討債似的,爸爸一直說他不是個好傢伙。」

  「看來我的想法沒錯,」孟黎莎說,「你顯然很不喜歡他。」

  「他喜歡我我倒不覺得驚奇。」齊瑞荷說。

  「為什麼?」

  「你不覺得他其實很高興聽到爸爸去世的消息嗎?」

  「齊瑞荷!這種說法太可怕了!」孟黎莎叫著,「你怎麼會這麼想?」

  「因為現在他成了桑傑斯伯父繼承人了,」齊瑞荷回答,「爸爸總說葛文斯在我還是小孩的時候就很喜歡我了,有一次我聽到爸爸對媽媽說:『我想如果你再生一個兒子,打破了葛文斯做桑傑斯繼承人的希望,不知又會有什麼不同?』」

  聽著齊瑞荷那麼說,孟黎莎不禁想起葛文斯雖然在口頭上致了弔唁,聽他的聲音並沒有什麼特別悲傷的口氣。

  「你伯父為什麼一直都不結婚?」孟黎莎問,「尤其是他還年輕的時候?」

  「他只比爸爸大一歲,」齊瑞荷回答,「我想想,嗯。我出生的時候爸爸十八歲,那麼現在該有三十五歲了,所以伯父應該是三十六歲了。我一直覺得他又老又討厭!」

  「齊瑞荷,你不該這麼說的!」孟黎莎不表同意,她認為這麼激烈的反對一個人,真不像平日齊瑞荷的作風了,但是她也瞭解齊瑞荷不喜歡她的那些親戚,因為他們對他爸媽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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