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叫江錢多,因為算命的說我很會帶財,所以我爹把我取名叫江錢多。」這用了十多年的名字,她第一次覺得光榮。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淪為乞丐,玩好玩的嗎?」嘯天行疑惑地問道。
「什麼好玩!當乞丐要餓肚子,我才不要。我爹爹可是富甲一方的財主,我是被狠心的後娘丟出家門的,你以為我願意啊!」
「你說的可是真的?」
「騙你幹嘛?又沒好處。」江錢多白了嘯天行一眼。
「我指的是你很會帶財,是真的嗎?」一提到關於錢財方面的事,他心中開始算計起來。
「這種事假得了嗎?」
她爹是財主,她又會帶財,而且她常遇到貴人、常獲得稀世珍寶,從她無意間發現這箱夜明珠就是最好的證明,如果他將她留在身邊……
嘿嘿!走了三弟這棵搖錢樹算什麼,來了這麼大的財神爺更妙!
「我知道了,你一定在打什麼鬼主意,對不對?」最起碼也要同情她被後娘丟出家門的事嘛,就只關心她是否帶財!
嘯天行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思,故作輕鬆地道:「哪有!既然小多無家可歸,那你還是繼續留在揚龍寨吧!我每天讓你吃好穿好,再也不用做事,你看怎樣?」
「騙人的吧!你幹嘛那麼好心?一定有鬼!」
「我這是知恩圖報,小多同意分一半的夜明珠給我,我當然要有所回饋,你就別多心了。」嘯天行依舊說得面不改色。
最清楚嘯天行性子的紅蟬娟,早在他問帶財一事時就猜出他的心思,為了挽留江錢多,她還是幫著嘯天行,
「小多,別想那麼多,既然二哥要你住下來,你就大方的住、大方的吃,而且我也捨不得你離開。」她想借由友情的攻勢讓她捨不得離開。
「這……」紅妹對她是很好,其他人也是,說實在的她也捨不得走。
好吧!有吃有住,她怎會不答應呢?
「你確定要讓我白吃白住?」她一臉正經地看著嘯天行。
「若有食言,天打雷劈。」嘯天行連忙保證道。
江錢多滿意的點點頭,他都發毒誓了,就姑且相信他吧!
但她哪裡知道,嘯天行根本不在乎會被雷打死,他只在乎會窮死而已。
天下事無奇不有,江錢多的際遇不知讓多少人稱羨。
她因為一場落水意外,成了揚龍寨最有功勞的人,讓一向小氣的二當家視為最重要的上賓看待。
但運氣這種東西,是強求也求不來的,怪只怪上天沒給其他人這麼好的偏財運,反而送給了天真無邪的江錢多。
自從她發現那箱夜明珠之後,嘯天行立刻派人將一處院落大肆翻新,不但讓她舒服的住進去,還買許多漂亮的新衣裳紿她穿,件件皆價值不菲,讓江錢多實在受寵若驚。
她就像眾星拱月般,成了揚龍寨裡最閃亮的一顆星,全身上下各式的行頭,嘯天行全為她量身訂作,讓她整日只要負責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即可。
由於怕江錢多遭到不必要的麻煩,嘯天行對外宣稱她所分得的夜有珠全交由他保管。對於一向計較金錢的二當家如此捨得花大錢,大家只當他是回饋江錢多的謝禮、分紅的酬勞,畢竟賣出一顆手掌大的夜明珠,只要是勤儉人家十代也不愁吃穿。
江錢多沒忘記初雲在她剛進來的時候對她非常照顧,所以當她好運當頭時,也把初雲接過來一起住,讓她不會一個人孤伶伶的住在下人房。
現在嘯天行可是將江錢多當財神爺一樣供奉著,她說一他不敢說二,當然無條件就答應了。
對於那箱夜明珠莫名的出現在揚龍寨的池子裡,嘯天行查過一些線索,覺得最有可能的是當年還在當盜賊的先人在戰亂時打劫而來的,至於藏於水池裡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他能如此毫不痛心的花下大筆銀兩,還不就是希望借由江錢多這個財神爺的好運,看能否再為池找出其他價值連城的財寶。
世上誰會嫌錢多?別人他不知,但他可愛得很呢!
第五章
樹深籐老竹回還,石壁重重翡翠斑。
俗客見來猶解愛,忙人到此亦偷閒。
唐白居易題友人別業
微風徐徐,吹得葉子颯然作響,蟬聲唧唧不絕於耳。
秋高氣爽的午後,最適合悠閒自在的睡個午覺。
江錢多慵懶地趴在書房裡的小桌子上,兩眼無神的看著窗外一成不變的景致。
她趴到累了、手也麻了,歎口氣再換個姿勢;雙手撐著下顎呆坐著,腦中呈現一片空白的狀態。
沒辦法!因為現在什麼事都不用她動手,雖然她的願望實現了,整天茶來張口、飯來伸手;但是整日無所事事,她反而覺得無聊至極。
過了許久,她看膩了窗外的景色,目光無精打采的飄向一旁專注於賬本上的嘯天行。
早些時候她曾同他說話,但是他根本不搭理她,不像以前,還會說兩句令她生氣的話。
她的心情實在有夠悶的,書房裡就只有他撥算盤的聲響,而他像是鐵了心不理她似的,仍然神態自若地忙著自己的事。
江錢多此刻的心情更為不悅,小嘴翹得半天高。他一定是在記恨她拿走那一半的夜明珠,所以才會這樣虐待她,早知道他不可能那麼好心的讓她白吃白住!
沒關係,他不理她,她就想個法子引他注意!
她看到架上放置著許多古董花瓶,突然心生一計,露出賊賊的笑容。做些會令他心痛的事,她就不信他還能無動於衷。
一旦決定之後,她毫不考慮的起身,拿起一隻花瓶,高高地舉起——
鏘!
她手一鬆,花瓶立刻墜地,瓶身也碎了一地。
聽!多麼清脆悅耳的聲音啊!
江錢多每砸一個就會得意洋洋的看看嘯天行的反應,沒想到他竟像聾子般毫無反應,實在太不尋常了。
她像一個人在唱獨腳戲,連個觀眾也沒有,彷彿這書房裡只有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