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舞不禁感喟地想,如此平凡的幸福,她真想永遠擁有,但那是不可能的,她的命運早已被注定了,從她父母雙亡的那一刻開始,秦芷商收養了她,她的命就是屬於秦芷商的,這是改變不了的。
「這些照片是——」方舞看著桌上凌亂的照片。
「秦姨今天寄來的。」研卿撇撇唇道。「這是褚黑蠍那些義子們的『玉照』,秦姨要我跟墨兒選喜歡的『下手』。」
方舞皺皺眉。「這麼快?」
她的任務才剛開始,秦芷商就迫不及待地要墨兒和研卿也加入復仇計劃,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會快?」研卿嘿嘿一笑。「秦姨等這一天都已經等了二十年,她恨不得立刻將褚黑蠍碎屍萬段,又怎麼會在乎我們的感受?」
研卿六歲沒了父母,雖然秦芷商收養了她,讓她衣食無虞,但秦芷商也從沒給過她關心。她一直在缺乏愛的環境中長大,如果不是有方舞和朱墨兒,她會變得很孤僻。
「卿卿,別這麼說秦姨,她還是很關心我們的,很愛護我們的。」朱墨兒善良地替秦芷商講話。
「是嗎?」研卿揚起眉。「如果我們是秦姨的親生女兒,她還會要我們做這麼危險又沒有人性的事嗎?」
「卿卿!」方舞不贊同地喝止,她斂起臉色道。「不管秦姨現在怎麼對我們,她都幫我們報了雙親的大仇,光憑這一點,我們就不該有怨言。」
研卿輕笑一記。「小舞姐,你太迂腐了,報恩有很多方法,不一定要用這種手段,不過你對了,我們欠秦姨的確實很多,我不該有怨言的。」
「卿卿,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朱墨兒吁出一口氣來,笑了。
她天性純良,他人的一點兒小恩都銘記在心,因此秦芷商對她來說,就仿如神祇般可敬,她對秦芷商絲毫沒有不恭敬之情。
「別高興得太早,我們的痛苦就要來了。」研卿將那疊照片遞給朱墨兒。「選吧,幸好他們幾個都長得人模人樣的,否則我們可就虧大了。」
方舞沒有看那疊照片,她悄然的上樓去了。
用熱水舒服的梳洗過後,她累極的躺在床上,雖累,但她睡不著,睜著疲倦的雙眼看著天花板。
僅僅兩天而已,她已感覺到這份差事是多麼痛苦。
酒店裡那種燈紅酒綠的生活實在不適合她,酒店小姐的姿態與手段也是她所陌生的,這一切,她在倫敦時從不曾接觸過。
黑熾——一個不愛女人的男人。
那天在華南山賭場裡,他一直居高臨下的看著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他沒有任何表情,連挑挑眉都不曾,充分顯示了他的冷血。
黑熾是沒有感情的,這點秦芷商早就告訴過她了。
但,他冷然的眼光令她心驚、令她害怕,真的害怕會失心於黑熾那個俊美無比的冷酷男子。
她是不能有感情的,若有感情,非但是輸掉了她自己,更會賠上秦芷商苦經營的復仇大計。
她既要報恩,就要做一個最好的報恩者,她不能半調子,不能讓秦芷商後悔養育了她。
方舞,你要成功,你必須成功!她堅定地告訴自己。
???
「黑蠍盟」旗下有許多賭場、俱樂部、酒店與夜總會,舉凡高消費的夜生活,它都包辦了。
黑蠍盟的地盤不需要黑白兩道護航,它本身就是法則的化身,只要稍為識相的,沒有人敢動黑蠍盟的主意,不識相的,就等著進棺材好了。
「熾少爺,煙。」玫瑰大酒店的經理鞠躬哈腰的為黑熾服務,每當大老闆駕臨,就是他們這些狗腿一族表現的時候。
「這個月的業績不錯。」黑熾坐在米蘭進口的黑絲絨沙發裡,他翹著修長的雙腿,閒散地翻閱酒店報表。
「謝謝熾少爺的誇獎。」經理眉飛色舞地說。「最近酒店來了幾個漂亮小姐,很多大老闆都趨之若鶩,紛紛帶客人來捧場。」
「是嗎?」黑熾淡淡回應。
「熾少爺,上禮拜有個賭鬼把女兒賣到這裡來,查過了,還是處子之身,要不要安排她伺候熾少爺?」經理討好的說。
眾所皆知,黑熾只要處女,而且只要二十五歲以內的漂亮處女,超過二十五歲的,一概無法上他的床。
至今,他玩過的處女很多,也就是說,他摧毀的女人很多,多不可數;而他認為,這是污辱女人最徹底的方法。
每個處女他只玩一次,他完全遵從了褚黑蠍給他的教育。
黑熾睜了酒店經理一眼。「你看著辦。」
「是!」酒店經理微微一笑,他知道當大老闆這麼回答時,便是默許,他又狗腿成功了。
酒店經理退下後,把玩著酒杯,蓋天文玩味地看著黑熾。「老大,你這樣是不是太病態了一點?那些純潔的女孩可是很無辜的。」
跟了黑熾這麼久,他們早就亦僕亦友,因此很多別人不敢講的話,他都敢直言不諱。
黑熾大剌剌的冷笑。「既然投身這個行業,就跟『純潔』兩字沾不上邊,女人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
蓋天文歎息一聲。「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什麼叫愛情。」
黑熾懶洋洋地說:「愛情?我不需要那種沒營養的東西,看到我義父了嗎?他就是被愛情玩弄最好的例子。」
「你中黑蠍子的毒太深啦!」蓋天文也莫可奈何,感情生活甜蜜蜜的他,實在無法想像黑熾的心態。
黑熾啜了口酒。「就算沒有我義父,我對女子也沒興趣。」
他看女人不順眼,沒有任何理由。
蓋天文好笑地問:「那你又找女人上床?」
「那只是發洩。」黑熾撇撇唇。「女人除了當洩慾的工具,沒有別的用處,只有傻子才會把感情放在女人身上。」
「嘖嘖,你把女人講得好廉價。」蓋天文不敢恭維地說,他覺得黑熾的理論太偏激了,這對女人不公平嘛!
黑熾嘴角帶著邪笑。「她們對我沒感情,還能和我上床,任由身體被我玩弄,你說,她們是不是很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