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懷抱太誘人,再不離開,他危險、自己更危險。
只是演戲、只是演戲……她不斷不斷提醒自己,太過入戲,辛苦的是……她的心……
俐瑤一離開,空蕩蕩的懷間闖入冷空氣,下意識地,余邦想將她再度攬回胸前,永遠不放手。
永遠不放手?余邦震驚起她對自己的影響早已遠遠超過想像,他想要她,要她在自己身下,和他共享人間極致歡愉。他承認這個念頭很荒謬,卻阻止不來桃色思想逐漸擴散。
俐瑤注意到他的不對勁,羞赧一笑,走到樓梯邊,打開電燈,從竹筐筐裡拿出一顆籃球,顧不得樓下的學生是不是回來了,她走到他身邊說:「我們來鬥牛,每投進一球,沒進球的那方就要說一句真心話。」
「你向我挑戰,有沒弄錯?我一百八,你呢?有沒有一百五十公分高?」喝一口紅酒,醒腦提神,他感激起俐瑤阻止浪漫過度氾濫。
「你當我是侏儒嗎?站穩、聽清楚了,別嚇得摔一大跤。小姐我一百六十三公分,厲害吧!」
她在美國唸書的時候,的確是全班個子最小的,但一回到台灣,才發覺這叫作中等身材,一下子從低級晉陞到中級,難免她要大大得意。
「了不起!一百六十三公分耶,我可不可以請問你,身高表有沒有被灌水?」脫下西裝外套,他用動作回答她的提案。
「膽敢看不起我,好,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何謂女中豪傑!」
話說完,她帶球到籃框下,身體一躍、手一擲,矯健的身手絲毫不受身上的絲質洋裝和高跟鞋影響。
「我進球了,你說一句真心話。」俐瑤得意地站在籃下,笑盈盈盯住他看。瞧!女人是不能被看扁的動物。
「看不出來你是個體能好手。」
「還好,田徑、游泳都難不倒我,我本來想參加鐵人三項奧運比賽,只不過怕讓那些高大勇猛的選手輸得太難看,為維護他們的自尊,我才自我犧牲。」
「好大的口氣。」
「能力是用來表現,不是用來吹的。我進球羅!」她舉出實證,表示自己的能幹。
「好吧!我說真心話。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討厭喝蔣秘書的養生茶?」
「不曉得,我覺得還蠻好喝的。」她搖搖頭,只不過礙於上司的工作心情,她只好熬一鍋和養生茶長相差不多的洛神花茶替換。
「因為我每次喝完養生茶,就會想拉肚子,再簡單也要連放幾個屁才能解決,我是為了不荼毒你可憐的鼻子,才手下留情。」
「原來真兇就是你,害我還以為空氣污染太嚴重,你的空調解決不了嚴重問題。」
咬咬唇,說完實話的余邦還在對她笑,絲毫不認為下一場比賽已經開場。
俐瑤眼明手快,手上的球不讓賢,小跑兩步,一躍,球投進籃框。
她是他見過體能最好的女人,就算請國內最有名的亞洲羚羊來和她比賽穿高跟鞋投籃,也不見得會多幾分勝算。
「真不好意思,我又進球了。」拿球往上小拋兩下,贏一個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人,實在太不給人家台階下,只不過,她是可憐的,卑微的小小員工,不在這時候嗆聲,難不成還留到公司去搖擺嗎?
「你太奸詐。」
「無奸不成商,自從被一個大奸商留在身邊工作,我拚了命想維持自己的單純,可是環境大染缸不放過我,硬是把我教出一副奸詭心腸。」她繞了話,把奸詐送還給他。
「說來說去,都是我的問題。」
「孺子可教。好了!不要拖時間,再說一句真心話。」
「其實,我很討厭吃紅蘿蔔,一看到紅蘿蔔,我就想吐,從小就是這樣,我媽媽想盡辦法,也沒辦法讓我吞進一口蘿蔔。」他誇張地做了個嘔吐表情。
「好奇怪,兔子不都是喜歡吃紅蘿蔔的嗎?」她自問。
「沒錯,兔子喜歡紅蘿蔔,有問題嗎?」他停了停,才發覺她是指他為兔。
「周大秘書,請問你,我哪裡像兔子?」手擦腰,他目露凶光。
「對不起,我以為追著蘿蔔跑的人都和兔子同類。」
「我幾時追過蘿蔔?」
「沈心雲的蘿蔔腿啊!」
「你沒事去調查人家有沒有蘿蔔腿幹什麼?」
「誰需要調查?節目主持人不老拿這件事取笑她。」
自從他熱心捐贈一台電視給她後,她迅速融入台灣文化裡;為回饋他的捐贈,她回送他一雙手制拖鞋,他沒把拖鞋帶回家,留在她這裡,時時造訪她的家,陪她一起融入文化。
「老看那些沒營養的節目!」
他的手指頭推過她的頭,九十度搖擺,她是新型不倒翁。
「空閨寂寞嬤!」拍兩下球,她又準備起下一場競賽。「你不能老說這種無關緊要的秘密,下一次要說麻辣一點的真心話。」
「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贏嗎?」說著,手一抄,他發揮實力,把球搶到自己手裡。
「先生,你客氣一點,我穿高跟鞋耶。」話說間,身體兩個搖晃,俐瑤差點摔跤。
余邦放掉球,扶住她的腰,替她穩住身體。
「小心一點,是玩球,不是拚命。」他又用手指推她的頭,將來她的智商降低,肯定和他脫不了關係。
「誰讓你跟女生玩球玩得那麼凶。」
「你又不是普通女人,你是準備參加奧運鐵人三項比賽的女強人。」
「你這個男人真量小。」一站穩,俐瑤馬上搶近籃邊,把球丟進籃框。「哈哈!你又輸羅!」
「我的真心話是--我痛恨女人擦香奈兒五號香水。」
哦!難怪……難怪上回蔣秘書貼近他,他不但把她推得老遠,還差點躲進廁所裡面。搗住嘴,她停不了大笑。
「比賽開始!」話落,他把球丟給俐瑤,然後一個帥氣動作,轉身抄球,他奔向籃框,不顧她又在後面假聲喊叫,一個動作,進球,勝利,結束!
「請說說你的真心話,不可以說無關緊要的,要非常、非常、非常麻辣的哦。」他挑她的話來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