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錯認,也許弄清楚對象,他們會放她下車;如果是存心不良的綁票撕票案……她可不認為緯中會從美國火速飛到台灣,把贖金付清,換回她的平安。
「連自己的情夫都不認得了?」
余邦見她坐立難安,竟然浮上一種名叫「愉悅」的情緒,他肯定有殘暴基因,只是自己一直不曉得而已。
「情夫?」
這個贓栽大了,她是冰清玉潔女人,不搞外遇、不亂玩男人,若不是清朝滅亡太早,她還打算拿下一座貞節牌坊。這個她不認識的男人,居然用這等卑劣手段來破壞她的名聲,等摸清楚台灣的司法,她一定要把他告到脫褲子面壁。
「忘記了嗎?你不是特地從大陸回來,要幫我慶生,順便問問沈心雲和我是空穴來風,還是真有其事?」
聽懂了!她的反應快在同學、同事中很有名。「你、你就是孟……」
「沒錯,我是孟余邦,你好。」
他自我介紹完,看著她大大的眼睛圓圓的撐出兩輪滿月,中秋十五提前來報到,等會兒繞到糕餅店,買兩盒月餅來賞月。
果然是個禍害,再次證明老年人的話,正確性高達百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長得越是好看的男人,越可惡!
還是她家的老公好,誠實可靠,永遠不會在外面胡攪瞎搞,沒事給老婆穿綠衣戴綠帽。
冷冷端起態度,俐瑤用斜眼瞄人,對那種色胚千萬不能施捨半分好臉色,否則他會誤認為你對他有好感,一旦讓他產生錯覺,麻煩惹上身,想甩掉?比脂肪贅肉還難甩。
「既然你是孟先生,你應該清楚我並不是周小姐。」
他不會連上過床的親密女友,都認不出來吧!果真是這樣子的話,他就真的爛到該進地獄報到。
「我當然清楚你不是周小姐,我只是不清楚你為什麼要代替周小姐發言,是她委託你的嗎?」
余邦知道周誼不可能委託她,只不過她口口聲聲站在孟純的立場講話,說不定一問兩問,會問出她和孟純有一些些關係,更說不定他會從她身上問出孟純的下落,然後,失蹤多年的孟純回到他身邊,他們全家人恢復過去的和樂生活。
自然,余邦清楚這種機率微乎其微,但他就是想把這個冒牌小姐抓過來質問,就是想和她同處在一個密閉空間,就是想和她……說說話……怪吧?
「我只是在想辦法脫身。」
回完話,俐瑤眼神飄向窗外,她努力不去看他,他的眼睛會發出高伏特電壓,不小心會讓女人觸電。這年頭,身為新新人類應該學會明哲保身,別去招惹意外。
「是這樣嗎?是我想太多了。」
輕輕笑開,他往後仰靠在沙發上,沒打算放人質下車,真皮沙發被他這麼一躺,椅背凹出洞洞;俐瑤坐直身子,小心不往他的方向斜倚。
「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偏頭,對他說話。
她的家教太好,從小父母就教她,講話時要看著別人的眼睛,可是這一看……觸電、心驚……心臟強烈收縮,四肢不由自主想往內蜷縮。
「好看男人都是壞東西、好看男人都是壞東西……」別過眼,她低頭喃喃自語,妄想控制失速的心思和眼睛,不教它們一飛離美國國土,就產生背叛邪淫。
「你在做什麼?施唸咒語?」她的表情太可愛了,可愛到孟余邦忍不住想去逗弄。
傾身向前,他口中呼出的熱氣在她耳畔環繞,繞出她陣陣心悸,伸手,他去撥弄她下垂的髮絲。
好好玩哦!這年代很少女人梳阿嬤頭了,她居然還把一頭烏絲高高盤起。
撥開黑髮,見她打死不看向他的眼睛,直盯著黑色裙襬,余邦惡意地更加靠近,他的臉貼住她的,手扣住她的肩膀,和她的視線落在同一點,左手在那一點上摳摳撥撥,臉微微一側,問她:「這邊有什麼?我看不到。」
話說完,他的臉自然而然離開她的頰邊,但離去前,沒忘記帶走禮物--一個落在她頰邊的輕吻。
「你在做什麼?」
俐瑤彈身往後,車廂空間就這麼大,一個不小心,咚!她的頭撞上車窗玻璃,痛啊……
這還不是最淒慘的,最慘的是這樣一來,她的眼睛無可避免的對上他的……被高壓電電到,只用一個慘字能解釋清楚嗎?不,絕對不是!
「我只是好奇,你在看什麼?」說著,他又要湊向前去。
俐瑤忙伸出雙手,死命抵住他將要湊過來的魔爪,不,不只是魔爪,還有魔胸、魔臉、魔脖子和他全身上下散發的魔氣。
她的緊張惹得他好快樂,加使一分力,他向她靠近三公分,再多一分力,二三得六,六公分的距離,讓她有被大卡車輾過的危機。
「我沒看什麼,我只是不想看你,車子的空間不大,不看裙子我沒別的東西好看。」
急急忙忙吐出一堆話,她向他解釋,她的裙子稀鬆平常,無關特別,問題出在他那張臉。
「為什麼不想看我?我的長相很恐怖?」
在增加第三分力道時,他和她的距離剩下五公分不到。知道五公分的代表意義嗎?就是他的氣體很容易噴進她的鼻息,他如果得到SARS,她就會成為下一個被隔離的目標。
「別假了,你明明知道自己長得很好、明明知道你的電眼會把女人電得神志不清、明明知道我不看你,是為了明哲保身……」
哦噢!她把實話全說出口,一點點保留都沒有,讓那個惡質男人把她看透了。
她的實話滿足了他的虛榮心,微微一笑,五公分變成三公分,她柔軟的臉頰在他眼前晃啊晃,晃得他心頭癢癢,愛情飢渴症發作,孟余邦有了新的逐愛目標。
「為什麼不看我,就能明哲保身?」調整方位,這個方位讓他在下一個三公分後,將貼上她的嘴唇。
可惡男人,明知故問!這個時候俐瑤才發現,原來男人和女人的力量這麼懸殊,她的手抵得快粉碎性骨折了,他還是一公厘一公厘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