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灼心一沉,她怎麼跑來了?
褚黑蠍在車裡不悅地看著那莽撞的女孩,沉聲問黑烙。「烙,那是誰?」
「不知道,義父。」黑烙據實以告,他從來沒看過這號人物,難道從不沾女人的黑灼破誡了?
黑灼彎下腰對車裡的褚黑蠍道:「義父,你們先去,我隨後就到。」
「不,我們等你,你快去打發她走。」褚黑蠍很堅決地說。
他已經失去兩名義子了,他不能再失去第三名,無論如何他都要好好保護黑灼與黑烙,不能再讓女人腐蝕了他們的心。
黑灼無奈,只得答應。「好吧,那您等等我。」
「慢著。」褚黑蠍叫住他,他一字一字清楚地說道:「灼,過些日子你就是我們黑蠍盟的幫主了,你知道你該怎麼做。」
黑灼臉色沉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義父,您放心,我有分寸。」
「那就好。」褚黑蠍滿意了。「不要讓我們等太久。」
黑灼緩緩走向以節,看見她,他生平第一次有心亂如麻的感覺。
「有什麼事嗎?」他冷冰冰地問她,他的義父在場,他不能對她表現出絲毫的依戀眷愛,否則依褚黑蠍決絕的頑固個性,一定會對她不利。
「我都知道了。」以節對他微笑。「阿JO,就是我那個被你打傷的朋友,他都告訴我了。」
她內心從來沒有一刻感到這麼充實,證實黑灼對她也有情的感覺如此美妙,她永遠不會再揚言不再涉足情關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黑灼以寒冰般的聲音回應她。
「別這樣好嗎?」她笑容可掬地拉住他的手臂。「我一個女孩子跑來這裡跟你表白,你總要給點回應的,是不是?」
她明白的,他只是外表冷酷,其實他的心裡燃燒著跟她一樣的熱火,否則她與阿JO用餐的那一晚,他就不會那麼衝動地追到她家去了。
「請你自愛點好嗎?我不習慣跟女人拉拉扯扯。」他無情地甩掉她的手臂,像是她身上有細菌似的。
「怎麼了?」以節無法適應他的態度,她不相信自己表錯了情,也不相信他對她沒感覺。
黑灼冷冷地盯著她。「我不覺得我跟你之間有什麼關係,如果沒事的話,請你離開。」
他的言語刻薄,但他內心是苦澀的,如果不是在這裡,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會接受她的表白,因為,他早已為她動了心,這份感情是他無法欺騙自己的。
「你要我走?」她無法接受這個,黑灼的無情深深刺痛她的心,她來錯了嗎?
黑灼將目光移開,他不要看她受傷的表情。
他堅定地道:「對,我要你走,我不知道你今天來有什麼目的,但我可以告訴你,你找錯人了,我對女人沒興趣。」
她的面頰倏然蒼白起來。「黑灼,你太過分了!」
他冷笑。「這只能說你自討沒趣,自動送上門的女人不值錢,你若不快走,休怪我派人攆你走。」
快走吧,以節,他在心裡呼喊著,他不要褚黑蠍對付她,如果她有什麼意外,他一輩子都會難以釋懷。
「攆我?」她一震。「你居然用這個字眼?」
「有什麼不對嗎?」他冷靜地反問。
「我對你太失望了!」她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她哽咽地道。「原以為我對你一片真心,可以換得你的回應,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無情的人,我錯了,我錯得離譜!」
老天!他比賀俊庭更加可惡,起碼賀俊庭是個真小人,而他是個偽君子!
他嗤之以鼻地說:「你知道錯就好,滾吧,別打我的主意,你得不到什麼好處的。」
他歹毒得令她無法想像,她心痛,也心碎了,腳步不自覺的踉蹌向後退,幾乎碰到了車門才停止。
「你放心,我不會再來煩你的!」她迅速地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來時的柔情煙消雲散,現在她只恨自己如此大意,為什麼要來這裡自取其辱。
「最好是這樣,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她發動引擎,仍然淚流不止,但她不想讓他們看笑話,很快地踩下油門絕塵而去。
黑灼擔憂地看著火箭似的飛馳而去的紅色車身,開那麼快,他真怕她在情緒激動之下會出事。
「灼,上車,我餓了。」褚黑蠍滿意地看著這一幕,黑灼的頭腦總算還清醒,沒有給女人蒙蔽了。
「來了,義父。」
黑灼遵命地上了車,一路上他都顯得心事重重,這份情潮呼之欲出,他自己都無法控制。
不知道她平安到家了嗎?這是他所牽掛的。
☆ ☆ ☆
以節病懨懨地窩在被子裡,這場感冒來勢洶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受的涼,而她家裡什麼都沒有、沒有吃的,常備感冒成藥也沒有,她又沒去醫院看病的意願,因此只得猛灌開水了事。
門鈴響起的時候,她直覺到不是小萱就是阿JO、小潘他們來看她了,她在台北就這幾個朋友,除了他們之外,沒人會關心她的死活了。
不像話地披摟著被子去開門,門外那高大挺拔的人影倒讓她錯愕了一下。
「大哥!」她沒想到她大哥會突然跑來,瞧她一副四不像的樣子,頭上夾著個大夾子,縐巴巴的睡衣,連托鞋都穿錯腳,看來必定十分可笑。
「你怎麼回事?」黎以楠走進屋內,順手將大門關上。「你公司說你請病假,生了什麼病?」
「只是個小感冒。」以節胡亂地笑,倒了杯茶給她大哥。「哥,喝茶。」
黎以楠盯著她,像檢察官似地問:「有沒有去看醫生?」他知道他這個小妹的懶惰脾氣,生病從來不喜歡上醫院。
「只是感冒,看醫生太麻煩了。」她又笑了笑,將被子拿掉,換了一件厚外套穿。
黎以楠嚴肅地搖頭。「小妹,難怪媽老是無法放心你,我到台北出差,她一再叮嚀我要來看看你。」
「現在看到了,我不是很好嗎?」
她故作開朗地笑,不想讓人家看出她的傷心,她不要雙親遠在南部還要為她這個獨生女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