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看著短鬚男子,黑烙挑挑眉,鎮定如常地問。
織心渾身的細胞都緊緊戰慄了起來,這個人一定就是豹集團的人了,他們究竟想怎麼對付黑蠍盟。
「你真會開玩笑,烙四少爺。」短鬚男子笑著故意用英語道。「我是豹集團的二當家鈴木直人呀,特奉我幫幫主之令,要與您合作吞下這些上億毒品,這不是我們兩幫早就協商好的嗎?」
織心懂了,原來他們想扮演黑烙的同謀,讓哥倫比亞集團認為這是一樁黑吃黑的預謀,惹怒哥倫比亞集團,屆時,就算黑烙與黑蠍盟有三頭六臂也逃不過美洲黑幫的集體制裁了。
好狠、好歹毒的計謀!
鈴木直人微微一笑。「這些愚笨的白人一定沒想到我們會合夥吞他們的貨,烙當家,我們可以行動了嗎?」
黑烙點點頭。「當然可以。」
織心轉頭驚訝地看著黑烙,他居然答應鈴木直的要求。鈴木直人一愣,改用不怎麼靈光的國語道:「不愧是黑蠍盟未來的幫主,果然臨危不亂。」
「憑你,還構不成『危』。」黑烙陰沉地一笑,眸光轉向「湯瑪先生」道。「傑克,讓火詠堂的人全上來。」
鈴木直人的粗眉頓時皺了起來。「傑克?他不是湯瑪萊恩嗎?」
傑克淡淡一笑,用極為標準的中文說道:「抱歉,鈴木先生,我確實不是湯瑪萊恩,我叫傑克史密斯,是烙少爺手下火詠堂的堂主。」
鈴木直人一驚,他火炬般不滿的眼光直射向黑烙身邊的織心。「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知道左尚賢的女兒在黑蠍盟臥底,難道那丫頭變節了嗎?該死!他不會放過左尚賢的!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是這個意思。」方碩笑盈盈地說。「您以為我們是蟬,實則不然,我們早蛻變成黃雀,抱歉了,鈴木先生,您的人已經被我們包圍了。」
「那麼,真正的湯瑪先生呢?」鈴木直人不服氣地問,至今他還無法相信他們今晚的行動居然失敗了。
黑烙雲淡風輕地道:「真正的交易地點在基隆碼頭,由我義父他老人家親自交涉,萬不會出錯。」
「左織心,你出賣我們!」鈴木直人憤而指控。
黑烙冷笑道。「傑夫,把這個日本人帶走,囚禁起來,我要豹集團的鈴木直樹跪在我面前,求我放了他胞弟!」
「是!」傑夫領命,押著掙扎不已的鈴木直人下去了。
碼頭的風益加的大,織心顫抖著身子,事情來得太突然,她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拆穿了所有的事,她該何去何從?
「阿烙,你聽我說……」她苦澀地看著黑烙,現在她不要求什麼,只求黑烙能聽她的解釋。
黑烙冷絕地看著她。「左織心,我不想聽你說任何話,也不想再看到你,從今而後,不准你再出現在我面前。」
在獲知她背叛、利用她的剎那,他的心已撕裂成兩半,如果不是千夏子手中鐵證如山,他說什麼也不會相信織心會這麼對他!
女人果然都是不可靠的,他義父是對的,而他,這個愚笨的傻瓜,為什麼他會相信左織心,為什麼他要對她投下真感情?
罷了,從今開始,他不會再相信任何女人,永永遠遠也不會再相信!
左織心為他又沉痛又勃怒的神情而心碎了,她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一定以為她為他獻出身心都是虛情假意。然而,她只有這點沒有欺騙她,她是真的愛他,真心的愛著他呀!
「我是有苦衷的,阿烙……」她不要他誤會她,不要!
「現在談什麼苦衷都沒用,背叛了就是背叛了。」千夏子從另一艘船裡走出來,她勝利地往黑烙胸膛依偎過去。
一切都揭穿了,左織心不可能再待在黑烙身邊,現在她才是黑烙唯一的女人,尤其是左織心露出她奸險的狐狸尾巴後,她對黑烙的一片真誠忠心就更顯得可貴。
黑烙擁著千夏子從織心面前走過,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眼中充滿了冷冽絕情,他原還存有一絲希望,希望千夏子所謂的「鐵證」是假的,可是在鈴木直人憤而指控左織心的背叛之後,他知道一切都是真的,他不能再自己騙自己,左織心是真的利用他,他,只不過是她毀掉黑蠍盟的墊腳石罷了,而他,竟笨得甘受她利用!
「阿烙!」織心猶不死心,她追上前去想解釋,她不能任由黑烙就這麼充滿對她的誤解離開她,如果這樣,她寧願死。
一輛黑色大房車由遠而近,緩緩在停在前方等候黑烙。「天隆,把這個人攆走。」黑烙一點感情都沒有地下令。
聽到黑烙的命令,千夏子愉快地笑了,這次她是個大贏家,幸而她當初沒那麼笨,真的回日本去,從今以後,黑烙只會愛她一個人了。
「織心小姐,你就走吧,烙哥不可能再理你了。」天隆不忍心對她太殘忍,只是小聲地叮嚀她,事情演變到這種地步,他也難以置信,他主子事前的保密工夫做得太徹底了,連他都不知道有這回事,還興沖沖地把左織心給帶來哩。
黑烙緊擁著千夏子上車了,其餘的人也井然有序地一一離開,一時間,引擎發動聲四起,沒多久這碼頭岸邊便空無一人了。
織心獨立在風中,淚水不斷地從她兩頰滑落。今天之前,即使內心過得痛苦煎熬,可是還保有黑烙的愛;而今天之後,她便連這點幸福也被剝奪了。
在這深夜,她,一個孤身女孩,該何去何從?
???
黑蠍盟總壇。
褚黑蠍鎖著眉宇坐在太師椅中,黑蠍盟的重要幹部都在此,但大夥兒連氣都不敢喘一聲,因為他們幫主的震怒顯而易見,這個時候,大家當然得自求多福,以免掃到颱風尾了。
「那個黃毛小丫頭居然膽敢登門來欺騙我?」褚黑蠍至今仍無法相信他的至交好友左尚賢對他欲除之而後快,沒想到莫逆一場,兩人友情竟以此告終,這世上果然是沒有永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