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茵從大學一畢業就待在這家雜誌社,算來也有三年。
天蠍座的她喜歡新聞,更喜歡追求新聞真相,因此大學學了新聞,現在在此簡直就是如魚得水。
兩年前,當她父母決定隨兄移民加拿大時,她果決地單獨留了下來,不為別的,就因為捨不得這份刺激又具挑戰性的工作,她要和新聞共存亡,給社會大眾員真實的內幕!
"哇!逃婚!"主跑政治新聞的杜雷正在翻看敵社的雜誌。"日本'日見流'的千金小姐下嫁香江'北天幫'少幫主,結婚第一天就逃跑,弄得北天幫人仰馬翻,到處在找人。"
小穎咋舌。"日本女人不都是柔柔弱弱的嗎?這位小姐可真有勇氣哪,人生地不熟的也敢跑。"
"這種黑道聯姻的婚姻多半沒有幸福。"崔姊以過來人的口氣說。"嫁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也難怪她要跑了。"
四十出頭的崔姊是自由戀愛結的婚,老公直到現在還對她迷戀不已,所以她是有感而發。
齊茵拉開辦公椅坐下,她很快地拿出一疊紙來,火速振筆疾飛,嘴裡不以為然地說著:"如果她不喜歡,可以不嫁,何必這麼大費周章?也戲耍了對方。"
她對這條新聞沒有興趣,太"女性"了點,況且感情的事對她來說也太麻煩了,還不如挖掘新聞來的有意思。所以嘍,從一入社就拒絕跑娛樂新聞,因為那可會磨喪了她對新聞遠大的抱負!
"或許她是被逼的。"杜雷笑了笑說,沒在這上頭多爭辯,他很瞭解齊茵的個性,知道她不再歡拖泥帶水。
齊茵揚揚眉,擺明了她鄙視該名逃婚女子。"如果她甘於被逼,那麼,她就該認命!"
杜雷好笑地道:"茵茵,真不知道你這副德行,怎麼每天送上來的花還是那麼多?"
沒錯,齊茵的個性倔強,脾氣像火、像風,好打抱不平及追求真相,但她同樣是美麗、出色和引人注目的。
齊茵挑挑眉毛,顯然對這個話題很感冒。"這你就要問他們了,我不會說他們有眼無珠,但他們肯定是找錯了對象。"她不喜歡追求者,那令她頭大極了。
杜雷聞言也笑了,齊茵的優點之一就是她很坦白,任何對她有興趣的男人都會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那就是——抱歉!
她從不會欲擒故縱,她的名言是不想玩火自焚,她怕新聞界會因為她的隕落而少了一顆奇葩。
她就是這麼充滿自信,陽光味十足又明亮照人的女孩,像一塊磁鐵似的,只要與她說過話,就會被她牢牢地吸引住。
"我想你應該會對這條新聞比較感興趣吧!"杜雷把雜誌折開到某一頁,遞到齊茵辦公桌上去。
"深夜PUB的雙性人?"齊茵看著標題,一雙明眸霎時間亮了起來。"男扮女裝的雙性戀者在PUB招攬生意,男人、女人的生意都做?收費低廉,曾有警務人員向其買春……"
"有意思吧?"杜雷挑挑眉毛,點了根煙。
齊茵用力點頭,何止有意思,簡直太有意思!這才叫新聞嘛,比起這個,黑道千金逃婚算什麼?
"茵茵,你那條新聞跑得怎麼樣了?"真實週刊的總編輯何添新手裡拿著沏茶杯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兩鬢微白的他是真實週刊的開國元老,很有國學底子,對新聞掌握得很精準。
齊茵驀然從座位裡站了起來,眼露興奮光芒,口氣堅決地說:"老編,我要跑這條新聞!"
何添新拍拍胸口,看著他這位向來說風是雨的愛將。"你別嚇我,我今年五十了,有輕微的心臟病,被你一嚇不起,看你怎麼跟我老婆孩子交代。"
齊茵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敵社的雜誌攤在何添新的面前,興奮地說:"老編,你看,這麼聳動的話題,肯定可以吸引讀者!"
看了一眼標題,何添新不以為然,還故意裝出一臉興起缺缺的樣子。"嘖,這是別人跑過的舊新聞,我看沒什麼吸引力。"
齊茵嘴角一揚,十分有把握地說:"那是因為他下的功夫不夠,如果讓我跑,一定會更精彩!"
何添新故意猶豫著道:"還是不好,這個題材要到PUB裡去找,而且還要深夜去,你一個女孩子家去那種地方太危險了,萬一遇到什麼事,我怎麼對你父母交代?"
"老編,新聞是沒有性別的!"齊茵據理力爭。"我答應你,我會以自己的安全為第一考量,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
何添新斜皖著她。"你堅持?"
"我堅持!"如果不讓她跑這則新聞,她肯定會發瘋。
"你保證會讓自己很安全?"何添新再問,他發現這小姐倔是倔,可是自己卻越來越欣賞她了。
齊茵利落地點頭。"我保證!"她正摩拳擦掌,準備晚上出發呢!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何添新同意了,如果他再不同意,恐怕齊茵作夢也會托夢給他,要他答應哩!
※ ※ ※
深夜的PUB正總是人聲鼎沸,尤其是這家由蘭桂坊老闆投資開設的音樂PUB,每到凌晨過後,更是生意鼎盛;由各個頹廢角落蜂擁而來的人潮多得嚇人,也證明了世上有很多不甘寂寞的寂寞人。
"再給我一杯馬丁尼。"龍耀人對女調酒師露出一記性感的笑容,把空杯推回去。
今晚的他很悠閒,解決了五聯幫的事,但是很遺憾的,卻沒見到那位引得兩大派人馬大打出手的蘭桂坊佳人。
所以嘍,他決定晃到它隔壁的PUB來調劑調劑心情,以免太早回去,讓澄澄那丫頭以為他真泡不到蘭桂坊佳人,那多損他浪子的威名呀!
"先生,你的馬丁尼。"調酒師把酒杯推向他,媚眼如絲地一拋,充滿了挑逗的情意。
"謝謝。"他又笑了笑,享受地吸了口酒。
這裡實在太舒服了,簡直就是人間天堂,除了品嚐美酒、聆聽音樂,什麼都不必想,難怪每晚有那麼多人沉淪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