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西域不懂得愛人,也許還真有點道理。
不過,他也同時抱持著另一個懷疑——
會不會是西域始終沒能遇上像洛洛那樣值得他舉步直追的女人?
☆ ☆ ☆
公園裡,天空漂浮著幾朵棉花般的雲絲,微風輕拂的秋高氣爽日子,有一對狀似情侶的男女坐在白色長椅上。
「……我真的好愛你,為了你,我可以拋棄我的女朋友。」
「不需要,你不必拋棄她,這樣就很好了。」
男人繼續甜言蜜語,「可是我如果和她繼續交往,就顯不出我愛你有多深了。」
可是你如果和她分手,我就會對你失去興致!
百心翻了個白眼暗忖,沒將話說出口,懶得搭話的瞪著天上的浮雲。
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她對這樣的三角關係有點膩了。
男人的一雙毛毛手忽地攬住她的細腰,想親她的小臉——
「呀!哪來的小黑貓?好可愛!」
發現一隻漂亮小黑貓蹲坐在她旁邊的長椅上,百心高興的驚呼一聲,掙開男人的毛毛手,輕輕將黑貓摟進懷裡。
還以為小黑貓會掙扎不休,沒想到它教養挺好,乖順的任由她摟著,十分安適的舔著它黑色的小掌心,還愛嬌的對她喵嗚一聲。
她忍不住撲哧笑出聲,「小東西,你倒挺會撒嬌的嘛!」
注意到小黑貓全身上下的毛髮被打理得極好,頸上還綁著一條紅絲線,她抬起盈笑大眼與它大大的綠瞳對視,「原來你是一隻蹺家貓呀!想你的主人嗎?還是想找個新主人呢?」
一旁被忽略太久的男人沒好氣的一哼,「哪來的臭貓?把它扔了吧!」
「它才不臭呢!」她不悅的轉頭瞪男人一眼,目光又調回貓身上,眼神隨即變得溫柔,「這隻貓應該是有人養的,也許是在這兒等它的主人。」
看樣子是趕不走這只臭貓了。男人不耐的挑眉,也罷,只要不妨礙他偷香就可以了。
一隻不懷好意的毛毛手頓時又回到百心的腰際,不由分說低頭想親她的臉龐——
「哎喲!臭死貓敢抓我!」小黑貓突地兇惡的突擊,男人頓時掩臉痛呼跳起來。
百心也同時驚呼,因為黑貓出爪的力道不小,竟順勢勾破她的紅針織裙,弄出一個五元硬幣大小的破洞。
小黑貓喵嗚一聲,安逸的收回爪子,又是一副十足討人歡喜的模樣,表情更是無辜得彷彿從來不曾出爪傷人。
「臭貓!找死!」男人放手露出臉上淡紅的爪痕,一氣之下就想揪起貓脖子把它丟開。
「喂,它又不是故意的,你何必跟貓一般見識?」生平最討厭人欺負動物的百心挺身護衛小黑貓,不讓男人的魔斥伸向它。
「滾開!我就要跟貓一般見識!竟然害我這麼帥的臉破相,這只臭死貓!」男人氣呼呼的不打算放過小黑貓。
「該滾的人是你!你敢碰這隻貓一根寒毛,我就喊非禮!」百心的雙眼迸出怒火。
「非禮?!」男人氣得暴跳,沒想到這個快得到手的女人竟為了一隻臭貓和他翻臉!「連你的手都還沒摸到,我非禮個屁!」
「你滾不滾?不滾我就叫人了!」
注意到週遭已經投來異樣眼光,男人不禁更氣惱,「臭女人!要不是看在你還有幾分姿色份上,我才懶得理你,以後最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哼!」
「彼此、彼此。」她冷冷回應。
待男人忿忿離去後,百心才轉頭看向懷中一臉無辜的小黑貓,冰冷眸子又轉成溫柔,「你該不會是公的吧?小東西,竟然這麼討厭男人?」
小黑貓喵嗚一聲,像是小小的抗議,更逗得她笑不可遏。
「你說你是母的?我不信,讓我瞧瞧。」
剛轉過貓肚子想一看究竟,就聽見一聲急切的叫喚——
「洛洛?洛——」
聽見呼喚,百心手中的小黑貓就綠瞳放亮,一古腦兒的竄出她的懷抱,迫不及待往朝這兒奔喚的高大男子撲去。
落點剛剛好,直接撲進那個男人的懷裡,顯然默契十足。
「洛洛!我終於找到你了!」一人一貓激動的相依偎。
看來這男人就是貓主了,可這小黑貓明明討厭男人,怎麼會有個男主人?
再怪的是,一個大男人抱著一隻小貓,畫面看來倒還挺順眼的?
她冷眼看著這幕感人的重逢,恰恰迎上小黑貓主人震驚抬起的眼神。
好個冷艷女子!
冷冷的唇,冷冷的眼,即使身著紅衣裙,體型又嬌小得可以,但她週身流轉的氣質卻叫人打心底發冷,像渾身都罩著冰山的寒氣似的!
詭譎的是,屬於熱情的紅色應該與冰山相突兀,但在這女人身上卻覺得異常的協調……
西域不是沒見過美女,但他以為容薇的清艷已數美女中的極品,沒想到這女人卻能遠遠超越海芋的清雅,簡直像極了一株冰玫瑰,不僅帶刺,帶「凍人」無比!
但最令西域震愕的還是——
「你……你沒被它抓傷?!」他明明見到洛洛從她懷裡跳出來,她怎麼一副沒事樣?
照以往的經驗,走近洛洛三步距離的女人,根本沒有一個能倖免於難!
「被抓傷的是我男朋友,他已經氣得走人了。」百心冷蹙著眉頭。搞什麼?這男人幹麼用一副見鬼的表情瞪著她看?
「男朋友?!」西域更震驚了,也再次不信的瞪住懷中的洛洛,它什麼時候改成攻擊男人了?!
「喂!」她出聲召回他的魂魄。
西域愣愣抬起眼,「什麼?」
「哪!」她指著自己身上破掉的針織裙,「裙子破了可以買新的,但是男朋友卻不能用錢買,你必須賠償。」
「嗄?」賠償?!男朋友也可以用賠的嗎?
真是破天荒!是他聽錯?還是這個女人想乘機敲竹槓?
百心上上下下認真打量他好一會兒,像在肉市場挑肥揀瘦似的,接著皺眉開口,「歐吉桑幾歲?」
歐吉桑?!
西域險些被剛吞下的口水噎死,「我才三十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