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惡女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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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他老覺得她在說反話,是那種標準心口不一,又特別彆扭,而且十足喜怒無常的女人。

  明明二十四歲已經過了青春期,她卻還像是個叛道的小女生,不知怎地,就是讓他覺得放心不下。

  像之前在餐廳裡,她明明就盯著他盤子裡的蘆筍看,問她要不要,卻得到蘆筍難吃死了的答案,可是等他真的讓給她,她又吃得不亦樂乎。

  說謊的時候,像是在說真話;說真話的時候,又像是在說謊話,教人弄不懂這個女人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也許現在咒罵著海枯石爛,說不定心底明明就希望能擁有這樣的愛情。

  「可是女人都希望找到一個願意為她而死的男人。」西域踱步到她身邊,脫口而出後和想起容薇。

  容薇應該也是這樣吧?可他卻不是愛情的烈士。

  為什麼他的愛情都沒有一個好結局,大概也就是因為他對女人都這樣不慍不火的關係吧!

  百心終於放過樹幹一馬,抬起頭冷冷瞪視西域,忽地卻撇著那張薄唇冷笑起來,「原來不只我一個人失戀啊!」

  「什麼?」

  「你那副口氣,不是被女人拋棄了,是什麼?」

  西域一愣。是他表現得太明顯?還是這女人超乎常人的敏銳?

  「不說就是默認了。」百心再次冷笑,笑聲中卻似乎有著隱約的怒氣,「好吧!看在你失戀的份上,就讓你回家療傷,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今天就到此為止?他愣在當場。

  「就這樣了洛洛,改天見!」拍拍洛洛I睡的小腦袋,百心笑著轉身離開。

  「就……就這樣?」什麼嘛!他才剛進入狀況耶!

  西域呆怔的伸手,等到回劉才發覺這是挽留的動作。

  他懊惱的立刻甩手,轉而爬亂自己的頭髮。

  挽留?挽留什麼呀?

  有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陪一個女人將近七個鐘頭,這個谷百心應該要大聲偷笑了!

  他幹麼要覺得悵然若失?難不成真要當她的真情人?刷爆他所有的信用卡嗎?

  可是——真的就這樣了嗎?

  什麼今天就到此為止,還對洛洛說什麼改天見,說得好像他們還有明天似的。明明就是一些虛應話!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住哪裡,做什麼工作,只知道他叫孟西域啊!

  就像他也只知道她叫谷百心而已。

  七個小時前,他們相遇在茫茫人海;七個小時後,竟又重回到茫茫人海裡,除了名字,沒有任何的線索。

  西域心頭覆蓋一層說不出的失望,怔怔注視西門町的人潮,確定自己再也找不著那抹艷紅的身影。

  怪了!他從來不是這麼濫情的人啊……

  一滴毛毛雨飄到他又長又濃的眉毛,提醒他時間已經不早,也驚醒洛洛,煩躁的喵叫一聲。是了,氣象報告說今天會下傾盆大雨。

  西域這才拖著腳步,不怎麼情願的離去。

  ☆ ☆ ☆

  家,對她而言仍是一個空洞的名詞,沒有實質的意義。

  然而徘徊街頭,百心知道自己終究要走進「飛翔」。

  「飛翔」是朱世煌在北台灣的建築作品之一,也是聞名的代表作。

  據趙峻的說法,「飛翔」是參考燕子飛翔的姿態,用鋼框架支撐起巨大勻稱的玻璃立方體,內部則全是流線造型,乍看就像只正在飛翔的燕子,一大片的玻璃牆還光潔的反映著天上的雲層,讓光與影在其中自由的嬉戲,遠遠望去,還真令人產生一種燕子正飛翔在雲層中的錯覺。

  若不是對朱世煌懷有巨恨,百心會像其他建築界大師一樣,承認朱世煌是當代最具代表性,也是最有創造性的建築泰斗。只不過,谷瑕卻在「飛翔」三十層的頂樓,像只候鳥般的飄墜而下……

  站在這座巍峨建築物前,百心眼中僅存的一絲笑意被嘲諷逼散,小手將胸前的水晶鯨魚項鏈握得死緊。

  一年來,每次要走進「飛翔」時,她都要做一番痛苦的心理掙扎。

  趙峻說得沒錯,她不放過朱世煌,堅持要和他同處在一個屋簷下,就等於是不肯放過她自己。

  讓朱世煌看見她與谷瑕神似的面容,她也必須見到他那張臉。

  可她就是寧願痛苦,也執意要讓朱世煌不時見到她,讓他愧疚一生一世!

  一絲毛毛雨飄落在她髮梢上,百心僵硬的掏出一張銀質識別卡,電腦卡鎖開啟厚重的玻璃大門,邀請她進入私人電梯。

  二十五樓以後就是屬於朱世煌的私人住處,一道道的玻璃大門敞開,特意用玻璃與玻璃的空間塑造出的柔和光線跟著流洩而出,讓人幾乎以為置身在朝聖的殿堂。

  二十八樓才是屬於百心的個人空間,但她故意繞道,從二十五樓的大門進入,那兒是朱世煌的個人工作室,也是他一個人構思創作的所在。

  通常這個時候,他會一個人待在工作室裡。

  不過,今天卻多了一個女人——

  隔著最後一道玻璃門,百心環起雙臂,冷望著目光充滿崇拜正深情注視朱世煌的陌生女子。

  如果她沒猜錯,這個長相與辛慕慈有七分神似的女人,應該就是事務所新聘請的的特別助理,想來這也是朱世煌為什麼聘用她的原因。

  玻璃牆的光線讓工作室的兩人猶如置身在迷離的夢幻之境,顯然不只是落花有意而已,朱世煌從工作桌上抬起頭,和那特別助理的眼神纏綿許久。

  光是眉目傳情還不夠,那兩線唇開始緩緩逼近,柔軟承接著彼此的需索。

  朱世煌的大手更繼續著下一步,動手解開那特別助理洋裝上的衣扣,卻在卸下洋裝時,察覺一道比刀鋒更銳利的冰冷注視——

  「百心?!」他大吃一驚的連忙鬆開手。

  百心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對朱世煌的急喚置若未聞,穿越來時的玻璃大門走出去。

  「百——」朱世煌臉色發青的僵在當場。

  身旁的特別助理也不禁顫動雙唇,「怎麼辦?」

  這事務所才幾天光景,她只聽聞這對父女有心結,可是谷百心那近乎殺人目光……

  老天!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顫抖得這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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