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戴溫哲從震驚中回神,卻發現舌頭不聽使喚,一張溫文的臉孔不禁迅速漲紅。
天哪!這個叫做秦甄的女子太容易讓人分神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不過才瞧了他一眼,他就覺得自己失了魂魄。
「戴溫哲。」趙子透懊惱的歎氣,不得不替他代為介紹。
「很高興見到你,戴先生,冒昧讓您抽空前來。」秦甄客氣的寒暄。這個書生型的男子第一眼就讓人留下好印象。
然而,她一雙美眸的視線卻轉向了戴邵恩。
除了他變得乾淨的外表,她還捕捉到一個訊息——
秦甄?這個大男孩不僅不稱呼戴溫哲為大哥,也不稱她為秦老師?昨天的會晤好像也是如此……
趙子透的思緒卻全擺在兩人方才四目交接的那一刻。
他看得出這兩人對彼此的好感。
不舒服,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就是一陣陣的抽痛。
☆ ☆ ☆
他就是覺得不舒服。
站在輔導會客室的走廊上等待,趙子透拔了一根野草銜在嘴中,微微地擰著眉,無法不去猜想那兩個人單獨在裡頭訪談的情況,雖然明知不會發生什麼事。
「戴邵恩。」
一個女孩的聲音傳至他耳邊,他沒理會,直到一個女學生站定在他面前,他才不得不將視線凝聚,注視面前的人影。
一個稱得上漂亮的小女生,一張小小的瓜子臉,有著深刻雙眼皮的大眼睛,眸光冷冷地,眉峰很具英氣地往上微揚,還有驕傲的鼻和冷抿著的櫻桃小嘴,渾身儘是驕縱的氣息。
而那本該及膝的學生裙像迷你裙裁得短短的,露出一雙很漂亮的長腿。
如果秦甄是含羞草,那麼這個小女生則像煞多刺的玫瑰。
他瞇眼望向她衣領下方繡著的名字,不自覺的念出聲——
「西英?」
「原來你還記得?」玫瑰色的薄唇更冷地抿起,很倨傲又不客氣的哼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被那些小太保打得變白癡了呢!」
趙子透再次瞇眼。
為了接近秦甄,他轉到這所鳥不生蛋的學校,原以為這兒不會有人認識戴邵恩,沒想到這個身軀的前任主人倒是赫赫有名。
「怎麼不說話,啞了還是笨了?到裔華兩個禮拜都不曉得要來拜碼頭?」
拜碼頭?
看來這個西英倒像是來頭不小,只可惜黑白無常留下的資料並不包括戴邵恩的朋友和同學,他實在想不起來西英是哪號人物,也對這種小女生沒興趣。
更何況他現在的心情就已經夠爛的了,實在沒必要忍受這個小女生的驕氣。
「滾遠點兒。」他調開目光,彷彿多看她一眼都嫌煩似的。
他無禮的態度激怒了西英,一張漂亮小臉泛出紅光,顯然從未受過這樣的對待,當下就舉起她的小手——
「啊!」
哪知她揮手的動作快,趙子透卻比她更快,他反握住她的手腕,將它扭彎到快要骨折的地步。
西英驚呼一聲痛皺小臉,不敢相信他膽敢還手。
「我最討厭動不動就伸手打人的女人。」
冷硬的口氣出自從方才就緊抿的薄唇,趙子透得費勁控制他不太好的脾氣,才能不使力折斷她的手腕。
從小到大,別說女人了,就連他老爹也沒敢動過他一根寒毛。
「戴邵恩,你放手!」西英忿恨地咬著牙,才不至於發出痛苦的哀號,「你不想在裔華待下去了,是不是?」
「我沒聽見對不起三個字。」惹惱他的人他向來是不善罷甘休的。
「你做夢!」要她一個堂堂的裔華女老大對他說對不起?他是想見閻王了!
「是嗎?」趙子透冷笑著問。
「啊!」一滴眼淚迸出西英的眼角,她死命的瞪著他,不信他真的敢再使勁兒。
傳聞沒錯,戴邵恩真的變了!這龜兒子到底打哪兒來的熊膽?先是不理會所有的幫派份子,現在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對不起只有三個字,很容易。」
她倔傲的別開頭,「你有膽就折斷我的手臂。」
「是嗎?」他最喜歡不信邪的人了,尤其是心情不爽的時候。
手腕處直的傳來一陣更劇烈的刺痛,她發出痛苦的悶哼,心中這才真正浮上恐懼。戴邵恩當真要扭斷她的手臂!
就在手上的力道更大,她忍不住要開口求饒之際,一陣從輔導室傳來的腳步聲及時拯救了她。
趙子透驀地鬆手,不過很不溫柔,讓她直接往後摔倒在泥土地上。
秦甄和戴溫哲走出輔導室之際,只見西英從泥濘上爬起,眼神忿恨中夾帶驚恐地瞪視著戴邵恩。
「怎麼回事?」秦甄怔了怔。
「沒事。」趙子透泰然的聳了聳肩,轉過頭對面前的西英發出警告的厲光,「她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
西英氣忿地瞪他一眼,投向秦甄的眼光也極盡兇惡,拍也不拍裙上的泥巴,拔腿跑開。
當她的身影消失在長廊,趙子透這才轉過身,眼底方纔的危險光芒已不復見,轉移話題問:「你們談完了?」
「嗯!」戴溫哲的視線始終停佇在秦甄身上,看樣子是著迷得過了火。
這一個是注定墜入情網了,那,另一個呢?
趙子透五味雜陳的將視線調向秦甄,見她和戴溫哲道別,一雙美眸也含著淺淺的笑意。
他驀然覺得喉頭被一股氣梗住。
難道,她也淪陷了!
☆ ☆ ☆
「你和秦甄談了些什麼?」回程的車途中,趙子透頭一次覺得沉默讓他窒息,非得開口說些什麼,才能讓喉嚨感到舒適些。
離開學校後,一直心神恍惚的戴溫哲回過了神,「呃——談一些關於你在學校的表現。」
「就這樣!」他忍不住想知道更多,雖然這樣的雞婆實在不符他原來冷漠的個性。
「還有一些家裡的事。」握著駕駛盤的戴溫哲很難專注精神,他的魂魄已經遺落在秦甄的身上。
人家說書中自有顏如玉,而他相信秦甄就是所謂的顏如玉。
他第一次有種想要將某人據為己有的衝動,想將她留在身邊,為她奉獻世上最美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