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臉紅得快要燙壞皮膚,腦袋又益發昏沉,於婕連忙甩去遐想。
太奇怪了!眼前相貌俊挺的仲夏明明笑得眩目了她的眼,她卻全然沒能感覺心中有任何異樣,但只要想到那雙橄欖綠眸,她渾身就不對勁。
哎呀!一定是因為她很討厭、討厭那個撒旦的緣故。
搖頭想安撫自己躁動的心情,於婕卻覺得腦袋昏沉得厲害,八成是這幾天太累又缺乏休息的緣故。
彷彿聽見面前的仲夏在問她什麼,但她沒聽清楚,正想再問一次時,卻覺得眼前突然一黑。
「小心!」仲夏連忙伸手扶住她欲倒的身軀。
後頭卻緊接著傳來一聲青天霹靂的低沉怒吼——
「你們在做什麼?」
吼聲方落,很快的,頭暈腦脹的於婕就覺得自己迅速的從仲夏的手中轉手到另一個更粗壯的胳臂裡。
仇拓?!
就算神智再渾沌,於婕也能清楚意識到這過分陽剛的氣息,知道這雙胳臂的主人是誰。
她臉紅的試著想掙脫,卻發覺自己頭昏得沒了氣力,就只能無力地掛在仇拓的懷中。
「她——她突然覺得身體不舒服。」看著大哥來勢洶洶的樣子,仲夏不禁呆愣的有些結巴。這應該就是拓發火的樣子吧?瞧他臉上的青筋都有些暴突了。
可是,天知道他做了什麼?他不過是順手扶於婕一把,才幾根手指頭碰到她而已啊!
這樣的火山爆發未免也太厲害了吧!
「不舒服?」那雙陰沉沸騰的橄欖綠眼珠終於意識到手下異常的高溫,更發現於婕一臉怪異的潮紅,還有想掙扎又力不從心的樣子。
反應極快地,一隻大手迅速摸向她的額頭,確定溫度高得驚人後,仇拓的心臟幾乎立刻停擺。
該死!老辰最好還沒離開這座古堡。
一把抱起於婕軟綿綿的身軀,仇拓生怕腳程不夠快,驀地扯開喉嚨,「老辰——」
一旁的仲夏呆呆的差點掉下下巴。
這輩子別說沒見過他大哥發脾氣,就像這樣提高嗓門的吼叫也是第一次。
這回仇拓從南長廊放聲大吼,竟然直接傳揚到對面相隔遙遠的古堡大門口。
第七章
「搞什麼鬼,說一、兩句都不行。」
不過是叨念幾句他讓於婕太勞累,才害她中暑又發燒,竟然就被仇拓給踢出房間。
「也不想想是誰替於婕醫治?我還推了女朋友的約哪!」老辰不滿的站在門口喃喃抱怨。身旁忽地傳來一絲竊笑——
「笑什麼?!」老辰不爽的瞇眼,瞪視走廊上笑得抖顫的仲夏。
「笑什麼?我笑你不解風情!」仲夏依舊笑不可遏。
「風情?我看是你大哥發瘋癲,之前還巴不得將於婕折磨死,現在又怕她有什麼三長兩短,心態反覆得簡直不正常。」
說完,老辰忽地又擔心的挑起雙眉,「不對,我看拓八成是又要想什麼法子來整治於婕了,不行,這丫頭已經禁不起折騰了,我得阻止他才行。」
雞婆的大手還沒來得及敲響房門,就被仲夏給一把揪了回來,「她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為免這雞婆醫師壞事,仲夏這一揪就把他揪到自個兒房裡。
「你怎麼知道她沒事?」老辰沒好氣的整頓被拉縐的衣領。
仲夏坐進沙發,拿起桌上的葡萄丟進嘴裡,一派瀟灑的笑了笑,「有事又怎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哥的脾氣,旁人不插手,情況或許還不會那麼糟。」
沒錯,拓的脾氣的確如此,但問題是——
老辰瞪眼,「難道就由著拓繼續折磨人家,我們都放手不管了?」
仲夏歎氣的瞅他一眼。
這傢伙當初是怎麼考上醫學院的,觀察和推理的能力這麼差!
「你仔細想想,從小到大,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大哥真正刁難女人了?」
老辰聽得皺起了眉,「是沒見過……」
拓是那種除非必要,否則絕不輕易開口的個性,向來對女人也只有冷漠兩字可言。
通常一堆蜂蝶死纏著拓不放,拓的態度都是不理不睬,可是對於婕卻不一樣——
他原以為這只是單純的報復手段,可是拓看來已經不僅僅是在報復而已,奇怪的是於婕一生病,他偏又比任何人都在乎、焦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都弄糊塗了。
仲夏看著他的呆蠢樣,不禁歎氣的再提醒,「再問你,第一眼瞧見於婕的時候,你看到什麼了?」
他不解的環起雙臂瞪住仲夏,「我不懂!一個女人深陷虎穴,我們不去拯救她,卻在這兒高談闊論對她的第一印象?」
仲夏再歎氣,「我說她死不了,你大可放心。再問你,你覺不覺得這個人你很熟悉?她跟你身邊的某個人非常相像?」
「你是說……拓?!」老辰瞪大了眼。
的確!別提同是孤兒的背景,拓和於婕的本質根本是一樣的,都是超級意志力的綜合體。老辰的眉頭皺得更緊,「就算相像,這跟他們立場對立又有什麼關係?」
這朽木加白癡!「你難道不明白面對同性質的人,唯一拒絕相吸的方式就是互相排斥?就像是磁鐵的理論一樣。」
「你是說……」老辰恍然的倒抽口氣,「拓愛上於婕?」
這白癡總算搞懂了!
「不!不可能!」老辰不敢置信的搖著腦袋,覺得整件事荒謬得緊,「拓根本不可能愛上任何女人,他根本就否定愛的存在。」
一是或不是你無從論斷。」仲夏篤定的挑眉,「拓沒喜歡過女人,所以你不瞭解當他頁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做出什麼舉動。」
「你的意思是當一個男人喜歡上一個女人,他的表現會是巴不得整死那個女人?」老辰完全無法控制愈咧愈大的笑容,「那我當真是難以瞭解,但話說回來……」
他笑著轉向仲夏,「拓沒喜歡過女人,你又有什麼證據論斷他真愛上了那個丫頭?」
「直覺。」仲夏一臉自豪,「中國不是有句話,什麼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這就對了,我吃過的女人唾沫比你吃過的飯還多,所以我的經驗直覺絕對沒錯。」